第八章:西沙怒涛 (第1/3页)
改装渔船的引擎发出垂死的喘息,螺旋桨搅动着墨绿色的海水,在西沙群岛的珊瑚礁盘上划出 S 形轨迹。林霄趴在船舷边,胃里的酸水几乎要冲破喉咙 —— 自三天前离开珲春口岸,他们已经遭遇了七次诡异的海雾,每次雾散后,罗盘都会指向相反的方向,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洋流。
“他娘的这破船再抛锚,胖爷我就游泳过去!” 王胖子一脚踹在生锈的发动机上,军绿色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老马头这孙子到底靠不靠谱?说好的抗十级台风呢?”
靳文正用父亲笔记里的星图校正方位,羊皮纸被海风掀起边角,上面用朱砂标注的 “沉星礁” 三个字正在微微发烫:“根据潮汐表,沉星礁每天只有正午时分露出水面半小时。如果赶不上这个窗口期,就得潜水穿过珊瑚迷宫,那里的‘鬼打墙’洋流能把人困到活活饿死。”
林霄的目光被远处海平面上的异常吸引 —— 片墨绿色的水带正在快速扩散,所过之处,海鸟纷纷坠落,翅膀接触水面的瞬间就冒出白烟。他运转冥眼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海水,是无数细小的黑色蠕虫,它们抱团组成水流的形态,正朝着渔船所在的位置蠕动。
“是‘蚀海虫’!” 靳文突然将笔记拍在甲板上,手指点向插图里的怪物,“黄泉司用尸解仙的精血培育的邪物,能在三分钟内腐蚀掉整艘船的钢铁!”
话音未落,船底传来刺耳的刮擦声。林霄趴在甲板上侧耳倾听,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铁皮,密密麻麻的,顺着船身从吃水线向上蔓延。他突然想起长白山冰眼的噬魂冰,那些虫子正在模仿船体的结构往里钻。
“胖子,鱼炮!” 林霄拽起舱盖下的钢瓶,“往船尾泼煤油!”
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拧开煤油桶,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靳文甩出九节铜鞭缠住桅杆上的探照灯,将光束对准墨绿色的水带。光线下,那些蚀海虫突然加速,水面掀起道黑色的浪头,如同活物般扑向船尾。
“就是现在!” 林霄扣动鱼炮扳机,高压气泵将***射向浪头。煤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烈焰,海面上腾起道火墙,蚀海虫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惨叫,尸体堆积成层黑色的泡沫。
但更多的虫子从深海涌来,火墙很快被虫潮扑灭。船底突然传来声巨响,右舷的螺旋桨护罩被虫群啃出个大洞,海水开始疯狂涌入船舱。靳文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指针最终指向西北方向的座无名岛,那里的海岸线隐约可见片白色的沙滩,沙滩尽头矗立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
“是沉星礁!” 靳文突然指向礁石顶端,“你看那轮廓,像不像条卧着的龙?”
林霄望去,那块礁石的剪影确实如同龙首,张开的巨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更诡异的是,礁石表面覆盖的白色不是海盐,而是层层叠叠的白骨,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那是‘归墟’的入口。” 个苍老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老马头拄着船桨走出来,他的左腿裤管空荡荡的,断口处缠着浸血的布条,“六十年了,终于又有人来了。”
三人同时回头,这才发现老马头的后颈有个褪色的刺青,图案是半轮残月包裹着颗星 —— 与靳文父亲笔记里的 “观星台” 标记完全致。王胖子突然举起步枪:“你他娘的是黄泉司的人?”
“曾经是。” 老马头掀起裤管,断腿处露出金属支架,关节处刻着黄泉司的骷髅图腾,“二十年前为了保护海珠,自己炸断了腿。他们以为我死了,其实我直守在这里,等昆仑镜的传人。”
船身突然剧烈倾斜,右舷已经没入水中。蚀海虫啃穿了船底的承重梁,甲板上的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老马头突然将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塞进林霄怀里:“这是‘定海神针’的拓片,能在归墟里辨别方向。记住,海珠在龙首礁的左眼,千万别碰右眼的‘镇魂石’,那是尸解仙的诱饵。”
他转身将船舵拧死,渔船朝着沉星礁的方向加速冲去:“我年轻时欠过你爷爷条命,今天该还了。”
林霄掀开油布,里面是块青铜残片,上面的星图与玉佩产生共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当渔船撞上珊瑚礁的瞬间,他看见老马头抱着捆炸药跳进虫群,剧烈的爆炸声中,墨绿色的水带出现了个短暂的缺口。
“跳!” 王胖子拽着林霄和靳文跃过船舷,落在布满白骨的沙滩上。回头望去,渔船正在虫群中迅速融化,老马头的身影在火海中竖起根大拇指,随后便被黑色的浪头彻底吞没。
沉星礁的沙滩烫得惊人,那些白骨踩上去如同玻璃般酥脆,碎裂后散发出淡淡的腥甜。林霄的冥眼穿透礁石表层,看见内部是蜂窝状的空洞,无数条发光的海蛇正在洞穴里游走,它们的鳞片组成了与青铜残片相同的星图。
“是‘引路灯’。” 靳文捡起块脱落的蛇蜕,上面的磷光在阳光下依然闪烁,“这些海蛇是守礁人的后裔,用自己的身体指引方向。”
龙首礁的 “左眼” 是个直径三米的溶洞,洞口被珊瑚虫覆盖,组成道天然的拱门。林霄刚要迈步,就被王胖子拽住 —— 拱门内侧的岩壁上,嵌着数十具人类骸骨,他们的手臂都朝着溶洞深处伸展,指骨断裂的截面异常平整,像是被利器齐刷刷斩断。
“是‘断龙闸’。” 老马头留下的青铜残片突然发烫,林霄听见段模糊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触碰者需断指为誓,非守礁人血脉者入内,必遭天谴。”
靳文突然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左手小指。鲜血滴在珊瑚拱门上,那些骸骨的指骨同时转向,组成个新的图案 —— 正是搬山派的北斗图腾。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挺直脊背:“我父亲是最后任守礁人,这是我的宿命。”
溶洞内的景象让三人倒吸口凉气。钟乳石倒挂的穹顶垂下无数条透明的丝线,每条线上都缠着颗人头大小的珍珠,珍珠里封存着不同的人脸,眼睛部位隐约可见流动的红光。林霄认出其中颗珍珠里的人正是老马头,他的嘴巴还在无声地开合,似乎在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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