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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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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第十二章 (第2/3页)

眼前这美妙的表演。

    小船慢悠悠地划开荡漾的水波,清风徐徐,空气中沁着草木芬芳,恍若人间仙境,周遭寂静无声,只有少年掌嘴的声音清脆响亮。

    邬琅早就认命了,所以自甘下贱,只求薛清芷能留他一条性命,可此刻,他烧得混沌的意识里,忽然又挣出几分不甘来,他沉默着,眼看着薛清芷眼中的兴味一点点黯淡下来,唇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养不熟的贱.种。”

    薛清芷咬着牙骂了句,带刺的鞭子发狠般抽在邬琅颤抖的脊背上。这么些日子过去,她以为邬琅早就被训得服服帖帖,再不敢忤逆她半句,没想到他骨子里的劣性那么顽固,都被那药弄成这般模样了,竟还不肯彻底服软。

    “来人。”她怒着声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本宫关进刑房,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青黛惶恐地带着两名小太监进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明明方才她进来送药时,薛清芷还心情不错地吩咐她去准备些滋补的药膳,晚些时候给邬琅喝下。说是邬琅身子太瘦了,用着硌手,得让他长些肉才行。这才不到两刻钟的功夫,怎么就变脸了呢?

    她不敢拖延,低声吩咐快些将邬琅拖走。

    邬琅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他疲惫地闭着眼,任由小太监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像拖着一头牲畜般,将他带离了寝殿。

    *

    南疆的春天总是缠绵多雨。

    回青梧宫的路上,又飘起了朦胧雨丝。

    墨楹推着薛筠意进了寝殿,早有宫婢捧上干净的衣裙,服侍着薛筠意换上。

    她素来喜洁,哪怕身上只沾了一点儿雨,也会觉得不舒服。

    孟绛提着药箱进来,一边为薛筠意施针,一边主动提起了那日墨楹送来的药方。

    “这药方上共有十二味药材,皆是世间罕见的奇药,还望殿下再宽限臣些时日,待臣与几位同僚商讨过,或许能有些头绪。”

    薛筠意意兴阑珊:“不急。”

    她本也没指望太医院能这么快就弄出解药来。

    药浴过后,孟绛起身告退。

    墨楹拿来棉巾,小心地擦净薛筠意腿上的药渍。薛筠意静静地看着墨楹忙活,忽然开口道:“往后,不必再费心准备这些了。”

    她知道孟绛是想给她一丝希望,所以才想出了这药浴之法,可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身体,熬再多的草药也是无用。

    墨楹愣了下,有心想劝几句,话到嘴边,还是默默地咽了回去。她心里后悔极了,当初就该拦着殿下,不该让殿下答允为薛清芷作画的,每次去凝华宫,薛清芷总要给殿下找几分不痛快。

    吩咐宫人将木桶撤下去,墨楹站起身,小心问道:“外头下着雨,殿下莫着了凉。奴婢推殿下去歇息吧?”

    “好。”

    薛筠意由着墨楹将她抱到拔步床上,再替她盖好被子。

    雨声潺潺,最是催人眠,薛筠意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一遍遍地浮现出邬琅那双慌乱的眸子,他跪在她面前,卑微地恳求着,不要将他发烧之事告诉薛清芷,好像生病是一件无可饶恕的罪过。

    她无法想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薛清芷是如何对待邬琅的,否则好端端的人,为何会被吓得这般谨小慎微?

    薛筠意侧过身,心神不宁地想,少年人身子强健,好好睡上一夜,出些汗,明日应该就会好的。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起初还是细雨霏霏,到天亮时,已成滂沱之势,直将院中的花草淋得七扭八歪。

    积雨难行,作画之事只得暂且搁置。本以为这雨顶多下上一两个时辰便停了,谁知竟没完没了,足足下了两日也不见小。

    作画讲究一气呵成,薛筠意不想失了手感,便将那幅未画完的画在长案上铺开来,调开一砚浓墨,勾勒些细节。

    墨楹端着茶水进来,忽听殿外传来了太监总管李福忠尖利的嗓音。

    “陛下驾到!”

    墨楹吓了一跳,宫婢们亦吃惊不小,回过神后,连忙跪地行礼。

    皇帝踏入青梧宫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哪怕薛筠意的身子落了残疾,皇帝也没来看过一眼。今儿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福忠躬着身子,恭敬地将皇帝请进殿中。

    薛筠意搁下笔,望着眼前身着龙袍,威严沉肃的皇帝,内心出奇地平静。

    “儿臣给父皇请安。还望父皇宽恕儿臣不能起身行礼之罪。”

    上次见到皇帝,还是在姜皇后的病榻前。不过几月而已,薛筠意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皇帝……似乎苍老了许多。不过,自然不是因为皇后病逝的缘故。近日琅州大旱,百姓们颗粒无收,不得不上街乞讨,山匪趁机作乱,烧杀抢掠,闹得人心惶惶。此番灾情凶险,比十几年前那场旱灾还要严重,日日都有数不清的折子递上来,将御书房的桌案堆得满满当当。

    她看着皇帝眼下的乌青,还有下颌上青色的胡茬,问:“父皇有事?”

    皇帝看了眼薛筠意身上简素的罗裙,不悦地压下了眉头。

    “下月便是清芷的册封大典了,阖宫里哪儿不是往喜庆了装扮?你倒好,日日穿一身白,生怕不够晦气!”

    薛筠意笑:“父皇为人夫君,不为发妻带孝,就不怕天下百姓议论,说父皇是不仁不义之君么?”

    墨楹心惊胆战,宫婢们乌泱泱跪了一地,皆是屏气吞声,就连李福忠都不由抹了把汗。

    皇帝沉着嗓,冷冷道:“皇后只是病着,何来带孝一说。”

    皇帝的视线锐利地扫过薛筠意身下的轮椅,有时他甚至有些庆幸,幸好薛筠意的腿残废了,否则他毫不怀疑,薛筠意一定会想尽办法逃出宫去,把姜皇后的死讯告诉她那远在寒州的舅舅。

    薛筠意也不与他争辩什么,只安静地看着他。

    皇帝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些:“朕听说你从清芷那儿讨了支步摇去。清芷最喜欢珍珠,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非要拣她喜欢的东西要呢?那步摇上的珍珠不好寻,统共也就那么十六颗。”

    顿了顿,皇帝命令道:“你叫人给清芷还回去,玉珍局的首饰,任你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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