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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掌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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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初掌内廷 (第3/3页)

都如数家珍,此等强军,若存在,岂能毫无端倪?

    “王安,”

    正当他神魂皆颤、绞尽脑汁试图理清这颠覆性的局面时,一个平静到极致、却字字如冰锥的声音清晰地凿入他的耳膜。

    朱由校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如水,“有人举报说你与杨涟、左光斗等人密谋,说什么皇长子仁弱,需忠臣匡扶!”

    “怎么?你想做冯保?想将孤……将这大明天下,当作尔等翻云覆雨的棋盘?”

    “你——也想做那个‘内相’?”

    王安如遭重锤,浑身血液瞬间倒流,他猛地伏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殿下明察!奴婢绝无此心!奴婢是在为殿下奔走周旋,疏通内廷关节,绝无……绝无勾结外臣……”

    “哦?绝无勾结?”朱由校眼角微挑,一声轻嗤,如同戏谑。

    一直冷眼旁观的吴苍,如同鬼魅般无声踏前一步,手中赫然举起数封带有秘记、尚未完全熔封的蜡丸密信!

    “殿下”吴苍的声音毫无温度,“此乃此獠亲信携带出宫之物,刚刚落网。其行色鬼祟,正欲趁夜色将此密信送往——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府邸!”

    “左!光!斗!”朱由校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那封熟悉得刺眼的信笺,彻底击垮了王安最后一丝侥幸。他瘫在地上,面如白纸,目光涣散。

    “王安,”朱由校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淡漠,“你有恩于孤之幼时,孤记得!然今日,你私通外朝,勾结党人,妄图以外朝舆情压宫禁,以臣名挟君上!”

    少年的声音骤然爆发出帝王的雷霆之怒:

    “孤的路,需要你这等背主之徒去铺设?需要东林那班清流去指点?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当孤是任由摆布的幼童吗?当孤是那傀儡般的大明皇帝吗?”

    这一连串的诘问,如同无数鞭子抽打在王安的灵魂上,他甚至忘了磕头,瘫软如泥。

    “王安”朱由校的声音重归冰冷,却比怒骂更令人胆寒:“论情,你有幼时援手之恩,论忠,你私结党羽,欺君罔上,论罪——”朱由校的目光扫过御案上那枚属于王安的司礼监秉笔的牙牌,“当——凌迟!”

    “孤现在问你,该如何——自处?”

    “殿下……殿下饶命啊!老奴冤枉!老奴真的是为殿下您……”王安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最后一丝精气神被彻底抽干,只剩下绝望的哀鸣。

    “为你自己吧!”朱由校一声断喝,终结了所有的狡辩。

    他眼神甚至懒得再看一眼那滩烂泥,只随意地瞥向一旁屏息垂首的魏忠贤:

    “‘忠贤’?尔可记‘忠’字何解?今日,便由你替吾——正一正这‘忠’字!”

    他话语里的暗示如刀,魏忠贤瞬间会意。这是殿下在检验他,更是将这立威之事,亲手交给他来做。

    “奴婢遵旨!”魏忠贤猛地踏前一步,声音洪亮得近乎尖利,脸上再无丝毫猥琐谄媚,只有一股被新名点醒、急欲表忠的狠厉!

    他断然挥手:“来人!将此背主逆奴——拖下去,宫门前庭——即刻杖毙!”

    两名禁卫看了一眼朱由校,在得到默许后,如同铁钳般架起早已瘫软的王安。拖拽之间,王安发出不似人声的凄惨嚎叫,划破乾清宫的夜空,再无一人敢抬头置喙。

    朱由校漠然收回目光。一个妄图勾结外廷压制未来天子、以求在新朝重掌司礼监大权的阉宦,绕过内阁、勋贵、锦衣卫,偏偏去找那些在朝中根基尚浅、却极擅制造舆论的东林小吏?

    如此愚蠢的投机与背叛,死不足惜!不将其立毙于权力交接前夕,何以震慑宵小?

    他转向魏忠贤,语气已恢复帝王的沉静,下达了最关键的指令:

    “魏忠贤听旨。”

    “奴婢在!”魏忠贤肃然垂首。

    “父皇龙驭上宾,即令礼部:按制鸣钟报丧!诏:首辅方从哲、次辅韩爌、诸内阁辅臣、六部尚书、英国公张惟贤等,即刻入宫哭临!”

    朱由校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至关重要的:

    “另,传召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即刻进宫,不得延误!”

    “奴婢谨遵圣谕!”魏忠贤字句铿锵地应命,深深躬下腰背。

    在这一躬的瞬息,魏忠贤明白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从今夜此亥时起,眼前这位刚以雷霆手段肃清宫禁、赐他魏忠贤之名的少年,再也不是那个在西暖阁里沉默寡言的皇储。

    他是即将宣告天下的——大明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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