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灭亡前兆 (第2/3页)
比如，处在大厅角落的某位书记官。
大厅中非常吵闹，各路人马纷纷提出对策，又或者作起秀，当场开始咏唱起篇幅颇长的谴责诗、宣战辞什么的。
但无论是哪个，乔瓦尼都一点儿没听进去，只是坐在那不断深呼吸。
只是不管再怎么调整，也无法平复混乱的脑子。
这些人根本没注意到…
他看着华丽大厅中的这群人，一阵头疼。
不对，不对劲，这些人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好像还是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关键问题。
这早已经不是国与国的问题。
以如今的情况，如果对面是个新国家或者反叛势力，那处理起来其实并不难，帝国有丰富的经验和绝对自信的力量。
但不一样，对方不是什么帝国，甚至不是什么国家。
那是一个新的理念，新的生活方式，是与帝国乃至世界存在过的所有势力都完全不相同的另一种存在。
过去也有一个难缠的大势力——教会，但教会的神是虚构的，它的理念轻而易举就能找到漏洞，进行破除，教会消失，它的理念也就消失了。
但理想共同体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如教会一般成功以绝对武力镇压，也后患无穷。
它的存在会被人纪念缅怀，它的理念会留传下来，如附骨之蛆般阴魂不散，对帝国从体制到存在都造成巨大打击。
现在根本就不是帝国与帝国之间的纠纷，而是新与旧的厮杀。
此刻只有你死我活，没有丝毫共存的可能。
想到这，乔瓦尼忍不住站了起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理想共同体——诸位还没注意到吗，他们不是国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涵盖了一切的泛称呼，他们的野心根本就不单单只是造反，又或者建立一个新国度…”
“而是要统一所有事物，甚至把我们以前没涵盖到的都抓住！”
“帝国民众会被这股思潮吸引，不，应该说已经被吸引了——”
正说着，忽然间，一道声音终止了乔瓦尼的激情演说。
“一些贱民，造反的杀了不就行了。”
乔瓦尼嗓子一卡，嘴一僵，看着发言的人，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愣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见皇帝发话，很快就有人附和道：
“陛下口中说出了真理，我们有绝对强大的力量，无需惧怕任何事物，反观那什么理想共同体，不过是个类似邪教的玩意儿罢了，镇压轻而易举。”
“就和以前的正神教会一样，我们能消灭一次，就能消灭两次。”
“所言极是，这个组织根本不懂帝国的绝对力量，竟然还妄想造反。”
“我们应该向全天下展示，为什么帝国能统一世界…”
大厅中热闹起来。
乔瓦尼低下头，闭上眼，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坐下，长长吐出一口气。
胸膛起伏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激烈。
某根弦断了。
会议结束后，乔瓦尼失魂落魄地走回居所，也不处理事务，就那么瘫在椅子上，干坐着发呆。
从天亮坐到天黑，饭也不吃，直接就上床，闭上眼。
半夜。
乔瓦尼忽然坐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在皇宫中爆了粗口：
“我操啊，这一群蠢猪！我一点儿也受不了了！！！”
这宫廷怎么待着这么窝囊，为什么掌握要权的上位者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蠢脑子…
使劲抓着头发宣泄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乔瓦尼的动作停住。
他猛地跳下床，走到书桌前，将凌乱一点点摆好，重新整理。
但这一次却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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