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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2章 自我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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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2章 自我纠缠 (第2/3页)

,顾夫人也赶了过来,人未至,声先闻:“嘟嘟,嘟嘟,我的苦命孩儿,你可是醒了吗?”

    话音未落,顾夫人已经迈进女儿的闺房,见三弟谢安在,也不意外,先让丫鬟取来暖炉,暖了暖手,才又急忙趋近榻前,半边靠榻坐下,双手握起女儿的手,怜惜道:“嘟嘟啊,可好些了?吓死为娘了!”

    由于现在的记忆还是辰林的,这让辰林感到有些尴尬,但顾夫人的殷殷爱女之心,又让她十分感动,只好扮作一个东晋世家女儿应有的反应,回道:“母亲,女儿好多了,让母亲担心了!”

    顾夫人不由抹泪道:“你父常年驻守寿春,你弟玄儿尚且年幼,你若出了什么好歹,为娘真是要不活了!”

    正当辰林无措之时,谢安出声解围道:“嫂嫂切莫悲伤了,令姜重伤初愈,需要静养,可不宜过度伤悲!”

    顾夫人恍然,不由收了泪水,连连自责,“三弟说得是,是我失了方寸!”顾夫人闲聊了半晌,才满心欢喜地去了,说是去安排下人给女儿炖鸡汤,补补身子。

    辰时过半,院外传来鹤鸣般清越的笑声。

    谢安出门相迎,辰林披衣起身,透过窗纱望见谢朗引着一位僧人走来——东晋时,僧与道皆可称道人。来人手持白玉柄麈尾,步履轻缓如踏云,正是昨日在白马寺大放异彩的支道林。他生得出尘,眉目疏朗,身形高挑,明明是方外之人,却自带一贵清贵之气。

    “安石君。”支道林合十行礼,“闻令侄女有惑,支遁不敢辞。”

    谢安迎上支道林笑道:“有劳林道人,还要为令姜跑一趟!”说着,便引支道林入内,分宾主坐定。

    侍女奉上香茗,水雾氤氲里,支道林麈尾一拂道:“令姜素有慧根,既知她有惑,支遁敢不前来!”

    谢道韫(辰林)隔着屏风望向支道林,开门见山道:“先生,弟子有一惑——昔者庄周梦为蝴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还是蝴蝶之梦为周?”她顿了顿,眼神迷茫道,“弟子亦如是,不知今日之我是哪个‘我’,是梦中名为辰林者,还是醒后名为谢道韫者?”

    支道林执麈尾的手微顿,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闻令姜所惑,无非‘色’与‘空’耳。”

    谢道韫(辰林):“请先生指点迷津!”

    支道林继续道:“色者,形骸也,声名也,过往未来种种相也。”他麈尾轻挥,带起一缕清风,“譬如眼前茶盏,其形为瓷,其色为青,其用为饮,此皆‘色’也。然烧瓷之土,取自山陵;制坯之工,赖于人巧;入窑之火,借于薪柴。若无水土人工,何来此盏?故‘色’无自性,因缘和合而生,是为‘色即是空’。”

    谢道韫睫毛轻颤:“先生是说,辰林与谢道韫,皆如茶盏之形,本无自性?”

    “然也。”支道林颔首,“令姜记挂之‘辰林’,是过往因缘所成之相;此刻身处谢家之‘谢道韫’,是当下因缘所成之相。周与蝴蝶,亦复如是。执于‘我是谁’,恰如执于茶盏之形,不知其本是水土,终将复归水土。”他目光澄明如秋水,“所谓‘空’,非无物之空,乃无定形、无自性之空。小娘子若能体认此理,便知周与蝴蝶,何必辨其真伪?”

    这番话如钟磬击空,在堂中荡开悠远余韵。

    谢道韫望着案上茶盏,忽然想起梦中辰林实验室里的分子模型,水是H₂O,瓷是硅酸盐,若从微观视之,万物确实皆无定形。可心头那点执拗仍在——那个在操场将她撞倒的莽撞少年,那个让她伤痕累累、支离破碎的前夫?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城市灯火,那些远超东晋的未来科技,难道也只是因缘和合的幻影?

    久不闻谢道韫(辰林)有所回应,支道林轻叹一声:“遁所论,乃即色之空。小娘子之惑,关乎心识流转,或可请教于法开上师。”

    “于法开?”谢安插话道,“于上师主识含宗,谓‘三界如幻梦,皆起于心识’,确与支公之论不同。”

    支道林颔首:“于上师虽常与贫道争名,但其人精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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