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6章 四女争锋 (第2/3页)
失了本分。
袁夫人却不慌不忙,依旧温和道:“长公主说笑了。臣妾只是感念太后恩德,不吐不快。再说......”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女眷,突然声音拔高,掷地有声,“今日雅集,本就是学那男子以文会友,若连说句话都要顾忌太多,岂不是让天下男子耻笑我等女流之辈,上不了台面?想来长公主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她又把话绕回了“雅集“的本意,既认了“不吐不快”的莽撞,又堵了长公主拿“规矩”发作的路。
南康公主被噎了一下,正要再开口,却听身旁的比丘尼支妙音轻咳了一声。支妙音低声道:“公主,今日雅集,还是要诗文论高下的。”
南康公主会意,瞪了袁夫人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被长公主牵着手的桓灵,忽然挣开母亲的手,几步走到太后驾前,先向太后施了一礼,又目光直直看向褚太后身边的一位少女——那少女正在吃瓜,不想瓜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少女正是谢道韫(辰林)。
“你就是谢道韫?“桓灵大剌剌地问道。
辰林(谢道韫)抬头看向她,心说‘你谁啊?’,嘴上却回:“正是。”
“最近可有读诗?读何诗?”桓灵追问。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辰林(谢道韫)随口道。
桓灵好巧不巧今日穿的是件七彩间色裙,就像一只七彩鸟的羽毛,加上她声音清脆,可不就是“鸟鸣嘤嘤”吗?
桓灵见谢道韫(辰林)不按自己预设的剧本走,有些着急,急忙道:“不对,不对,我近日可是听闻,安石公问府上诸子侄,《诗经》里哪句诗最得真味?你幼弟谢玄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唯独你却说‘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最好!”
桓灵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服气的挑衅,“便是我父亲听了,都对你赞叹不已,但我却不敢苟同,我认为......”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谢道韫不愿与她纠缠,敷衍打发道。
“你......!”这位桓家小姐也素有才名,又从小倍受父母宠爱,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气愤道:“我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完,我说了,你说得都对!还要说什么?”辰林(谢道韫)装作无辜状。
全场女眷见桓灵在谢道韫(辰林)这里吃瘪,都在憋笑,几乎憋出内伤。
“你说得不对,依我看,‘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才该是第一等的句子。”桓灵终于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乱世里,清风能挡得住胡骑?永怀能护得住家国?唯有这等铁骨铮铮的字句,才称得上《诗经》三百篇最佳。”
辰林(谢道韫)细细品味,点头赞道:“确实好句!”
此时就连一向修养极深的比丘尼安令首都不由摇头苦笑,“得,谢家这丫头,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这是把自己刚刚点评她的话,直接照搬挪用了!”
桓灵见谢道韫(辰林)也认同自己观点,不由得意。
南康公主不由叹道,“灵儿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虽有才气,却不通世情,被人骂了都不知道!”一旁的支妙音宽慰道:“公主,小姐还没输!灵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秉性良善,有赤子之心,岂会懂那些弯弯绕的心机!”这是一句话就把谢道韫(辰林)打上“心机女”的标签了!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郗道茂提着裙摆从一株梅树后走出来,发髻上还落了几片花瓣。
“桓小姐这话,倒像是没读过‘武夫’后面那句‘赳赳武夫,公侯好仇’一般。”她走向太后,先向太后一礼,太后微笑颔首。郗道茂才转身面向桓、谢二女,“好仇者,良配也。武夫若只知挥戈,与匹夫何异?必得有‘穆如清风’的君子相济,才成得了公侯的‘干城’。”
桓灵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此时还会有人冒出来帮谢道韫(辰林)说话。
谢道韫却看向郗道茂,眼底浮出一丝赞许:“郗家妹妹这话,倒有几分意思。只是‘清风’之柔,与‘武夫’之刚,如何相济?”
郗道茂突然用团扇遮脸,露出半边脸,唯谢道韫(辰林)可见,冲谢道韫(辰林)龇牙咧嘴,无声地口吐芬芳。
辰林(谢道韫)从她的口型中分辨出,分明在说,“死丫头,叫姐姐!”
“这有何难?”郗道茂偷偷对谢道韫(辰林)用口型输出完,心情大畅,闲庭信步,娓娓道来:“诗经有云:‘柔亦不茹,刚亦不吐’,“该柔时如清风拂过,不伤草木;该刚时如利剑出鞘,不藏锋芒。就像谢小姐您,既解得出‘穆如清风’的温润,想必也懂‘王赫斯怒’的天威吧?”
谢道韫(辰林)一怔,暗道:“厉害啊,果然是与自己有大‘道’之争的女子啊,这是开始捧杀上自己了!”
这时,忽又传来一声赞叹:“好一个‘柔亦不茹,刚亦不吐’!郗家小姐这话,倒比刚才的武夫论透彻多了。”
众人回头,见一婉约少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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