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深夜食堂(1.3w) (第2/3页)
半导体产业的全球市场份额超过50%,在DRAM领域,其质量和成本控制都优于美国产品。美国硅谷的公司节节败退。
在金融上,它的资本似乎可以买下全世界任何东西。
东京银座的地价高到令人咋舌。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是:东京皇宫及其周边的地价,超过了整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地价总和。
当时美国媒体惊呼:“日本人要买下整个美国!”
在心理上,它让曾经的老师兼霸主美国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和挫败感。
美国社会弥漫着对日本的恐惧和不理解。出版了《日本第一》这样的书籍,同时也出现了大量将日本视为“经济敌人”的论调。美国通过《广场协议》迫使日元升值,以削弱日本产品的出口竞争力,这也造成了日本的经济泡沫。
和失落的二十年。
三人沿着赤坂的街巷漫步,穿行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与依然保留着传统町屋风情的角落之间。
东京的夜晚流光溢彩,便利店明亮的灯光、弹子房(パチンコ店)喧闹的音响、以及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匆匆的身影,构成了一幅与国内截然不同的、充满活力与物欲的浮世绘。
直到晚上九点多,宋梁溪看了看手表,虽然意犹未尽,还是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吧?晚了怕林秘书长担心。”
吴垒也恋恋不舍地从一家电器橱窗前收回目光,看着里面陈列的最新款索尼Walkman,咂咂嘴:“是啊,该回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点可怜的外汇兑换券,在这个消费水平惊人的城市,他们那点经费实在捉襟见肘。
看着两人想探索又顾虑重重的样子,许成军笑了:“急什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我带你们去体验一下日本真正的市井风情。”
宋梁溪一听,连忙拉住许成军的胳膊,小声道:“别去了,外汇太宝贵了,后面还要用呢!”
许成军摇摇头,语气轻松:“走吧,我有一些日元。”
吴垒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甚至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为了在美女面前充面子硬撑。
看着两人将信将疑的表情,许成军还是解释了一句:“别瞎想。我和岩波书店签《红绸》的日文版权时,他们预支了一部分日元给我,算是作者的活动经费。”
宋梁溪的大眼睛瞬间亮了。
吴垒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这…这多不好意思,日本消费太高了,看这灯红酒绿的架势,我一年工资恐怕都不够这一晚上造的。”
许成军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爽朗笑道:“走了,垒哥!甭客气,回头到了BJ,你带我吃卤煮、炒肝儿,找补回来!”
俩人也不是扭捏的住。
三人绕过赤坂通主干道,拐进了一片名为“赤坂七丁目”的区域。这里狭窄的巷弄两旁,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居酒屋,暖帘(のれん)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散发出浓厚的、属于东京上班族的夜生活气息。
许成军观察了一下,选了一家门口人气最旺、传出阵阵欢声笑语的店铺。
一掀开暖帘,一股混合着烤物香气、酱油味和烟草气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穿着半缠(はんてん,日式短外衣)的店员中气十足地招呼着。
店内空间不大,灯光昏黄温暖,木质吧台和榻榻米小座几乎坐满了人。大多是刚下班的男性职员,领带松开,面色微红,正大声谈笑或与同伴碰杯。
墙壁上贴满了手写的菜单和泛黄的宣传画,老旧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背景音是略显沧桑的演歌旋律。
整个空间充满了喧嚣而真实的烟火气。
有吴垒这个懂日语的在,点菜方便了很多。
许成军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菜单,挑了几样极具代表性的日式小吃:
焼き鸟、刺身盛り合わせ、たこわさ(芥末章鱼)、えび天ぷら(炸虾天妇罗)、だし巻き玉子(日式鸡蛋卷)
许成军还要了一壶「獭祭」。
违反认知的是,獭祭现在还是普通清酒,品牌虽历史悠久,但80年代其“磨き二割三分”等高端产品线尚未推出,价格适中。
本想着和吴垒小酌。
没想到宋梁溪竟也巾帼不让须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三人就着美食,话题也渐渐打开。
从日本街头看到的汽车、电器聊到此行紧张的日程,再到各自对未来的些许想法。
大家都是年轻人,抛开国内的身份束缚,在这异国的深夜小馆里,距离迅速拉近。
宋梁溪和吴垒本就是BJ大院里互相知道根底的子弟,但让他们惊异的是,许成军竟真的如传闻一样,家世普通,是凭着自身才华从皖北农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普通么?
其实也不算普通,要没有许父,他刚穿越来连王处那都过不去。
但分和谁比。
宋梁溪看着许成军平静叙述侧脸,看着他熟练使用筷子夹起生鱼片、从容品评清酒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神情逐渐复杂,那里面混杂着佩服、好奇,以及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在异国他乡脆弱时刻更容易滋生的莫名情愫。
几杯清酒下肚,她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愈发迷离。
看着周围那些纵情谈笑、似乎毫无生活压力的日本上班族,宋梁溪不禁带着一丝羡慕和迷茫,轻声说:“成军,吴垒,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我们的城市,我们的老百姓,也能像他们这样……”
许成军晃了晃杯中清澈的酒液,目光似乎穿透了居酒屋的木质墙壁,望向了更远的地方,他轻声道:“全方位的追赶……可能需要一代人,甚至更久吧。路还长,但总得有人开始走。”
他话音刚落,旁边那桌喝得兴起的日本上班族们,在一位胖胖的中年课长带领下,竟然开始不成调地齐声哼唱起一首旋律悠远、带着淡淡哀愁的演歌。
是北岛三郎的《函馆之女》。
旋律本身就带有一种物哀(もののあわれ)的美学色彩。前奏悠扬婉转,整体曲调苍凉而深情,充满了对远方恋人、对逝去时光的思念与哀愁.
那歌声谈不上美妙,却充满了生活重压下的释放与同僚之间的温情,与居酒屋喧闹温暖的氛围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这充满异国风情的一幕,让宋梁溪看得有些出神。
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小瓷杯,目光从那些纵情声色的陌生人身上,缓缓移回到许成军沉静的侧脸上。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有些迟缓,却也剥去了她平日里那层骄傲的外壳,让内心的情绪更加直白地流淌出来。
“开始走……”
她喃喃地重复着许成军的话,眼神迷离,“可是该往哪里走呢?像他们这样吗?”
她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像是在问许成军,又像是在问自己,“拥有这么多物质,就是好了吗?可为什么……我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很快乐,但又好像……很空虚?”
敏锐的姑娘~
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天真,却又直指核心。
连正在跟吴垒讨论麒麟啤酒和青岛啤酒哪个更好喝的许成军,也不由得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许成军转过头,正对上她那双因醉意而水光潋滟、仿佛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浓艳的五官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柔和的脆弱感,格外动人心魄。
连旁边几桌的日本男人,都忍不住偷偷瞄向这个气质独特、容貌昳丽的中国姑娘。
“物质丰富是基础,但精神上的充实和方向感,或许更重要。”
许成军的声音不高,在演歌的背景音和周围的喧闹中,却清晰地传入宋梁溪耳中,“他们的快乐是真的,空虚也可能同样真实。我们要追赶的,不只是霓虹灯和电视机,更是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既能脚踏实地又能仰望星空的活法。”
他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宋梁溪此刻有些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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