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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山河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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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山河的剧本 (第3/3页)

看老奶奶用蜡染布包银饰,青蓝色的花纹里藏着蝴蝶妈妈的传说。“布要在蓝靛里泡七次,晒七次,”老奶奶的手指划过布面,像在抚摸故事的纹路,“就像故事,要在心里转七回,才能说给人听。”这手法和秦老编光阴篮时“三埋三露”的讲究如出一辙,她突然懂了:所谓文化,不过是不同土地上的人,都在认真地把日子编成故事。

    旅行笔记本越来越厚,她开始在上面画分镜。不是为了拍电影,而是想留住山河的表情:黄山的云海流动时,像胶片里缓缓划过的白雾;漓江的渔火在夜里闪烁,像故事馆屋檐下永远亮着的灯笼;张家界的石峰刺破云层,像剧本里那些没写完的惊叹号。每幅分镜旁,她都贴着片当地的草叶——泰山的侧柏叶带着松脂香,长白山的乌拉草软得像棉絮,西双版纳的含羞草一碰就卷起来,像个害羞的故事讲述者。

    鼓浪屿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夏听听坐在老别墅的露台上,拆开罗森寄来的包裹:一叠“故事邮局”的新邮票,图案是她去过的每个地方,鸣沙山的月牙泉、喀什的老茶馆、尼雅遗址的木简,每张邮票的角落都印着颗小小的兰草籽。“老周把你旅行时发的视频,和《兰草渡》的片段剪在了一起,”附信里说,“孩子们在故事馆的放映室循环放,说这是‘娜姐的山河续集’。”

    海风吹起笔记本的纸页,某一页露出半行字,是她在苗寨写下的:“从宅女到旅人,不过是学会了把世界当剧本读——而最好的台词,永远藏在土地里。”

    远处的货轮鸣着笛驶向深海,夏听听望着船尾的浪花,突然想起电子屏消失前的最后一行字:“任务完成:让故事找到自己的土壤。”她低头摸了摸手腕,那里的印记早已淡去,但走过的每寸土地、遇见的每个人、听过的每个故事,都像兰草籽一样,在她心里扎了根。

    旅行还没结束,笔记本还有很多空白页。夏听听把邮票贴在最新的一页,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从鼓浪屿指向更辽阔的远方。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只懂零食和剧集的宅女生活了——山河早已把新的剧本,写进了她的生命里。

    而这剧本的名字,或许就叫《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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