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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 天子暗弱,不足奉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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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 天子暗弱,不足奉宗庙 (第1/3页)

    春日的扬州,本该是“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盛景,此刻却被一场连绵不绝的阴雨笼罩。

    铅灰色的天空下,瘦西湖上一片烟雨朦胧,远山近水都化作了水墨画里深浅不一的淡灰色块。

    湖心深处,静静地停泊着一艘画舫。

    这画舫从外表看,乌篷青幔,朴素得就像是文人雅士寻常游湖所用,毫不起眼。

    然而就在这艘画舫的四周,数十艘不起眼的小渔船却如众星拱月般,若即若离地散布开来。

    船上坐着的并非渔夫,而是一个个身着短打劲装的精悍大汉。

    他们警惕地扫视着湖面的每一个角落,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青筋毕露。

    画舫的船舱之内,一张长长的紫檀木案上摆满了精致绝伦的淮扬菜。

    水晶肴肉,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每一道菜都足以让寻常百姓人家倾家荡产,此刻却无人动上一筷。

    舱内,分坐着八个人。

    这八个人衣着各异,口音不同,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透着股杀千刀、挣万银的狠厉与精明。

    他们是来自两淮、两浙、福建、广东等地的盐商、海商、织造商巨头。

    在这个时代,他们才是大明朝真正的钱袋子。

    为首的是汪宗海。

    在座的巨贾无论身家几何,势力多大,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汪总商。

    “啪!”

    一声清脆而决绝的脆响,打破了舱内的死寂。

    是汪宗海那只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干瘦右手,将一枚通体乌黑的围棋子重重地拍在了身前那方汉白玉棋盘的天元之位,仿佛为今日这场豪赌定下了最后的基调。

    “一个半月!”

    汪宗海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近乎疯狂的亢奋。

    “整整四十五日!他崇祯皇帝就在德州那个弹丸之地,一步也不敢往前挪!”

    此言一出,舱内压抑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一个来自福建常年与佛郎机人打交道的海商,脸上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谨慎与忧色,低声道:“汪总商,此事……会不会是个圈套?那位小皇帝在京城,在山西在山西甚至是在浙江,可从来没见他手软过。他若是在德州张开了一张大网,就等着我们往里钻呢?”

    汪宗海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那笑声在狭小的船舱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圈套?张德全,你倒是说说,他拿什么来做圈套?”

    汪宗海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锥子直刺那名福建海商,随即又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像是看穿了众人心中最深处的恐惧,嘴角的讥讽之意更浓。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你们怕的无非是前些日子折在浙江的那几个粮商,还有天津卫那几个不长眼的蠢货。”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阴冷而狠厉。

    “可他们算什么东西?浙江那几个,不过是些囤积居奇的米耗子,手底下养着几个护院打手,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他们连刀口舔血的觉悟都没有,死了也是活该!

    至于天津卫?那是天子脚下,是北方的地盘!在那儿,他姓朱的说了算。可这里,”汪宗海用那戴着翡翠扳指的手,重重地点了点脚下的船板,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江南!”

    “在江南,是条龙,他得给咱们盘着!是头虎,他得给咱们卧着!”

    他看着众人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加码。

    “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以前那些个满口‘圣贤曰’,眼角里都夹着瞧不起我们的官老爷、大乡贤,现在呢?我告诉你们,他们比我们还急!

    皇帝的刀不光要割我们的肉,更要断他们的根!现在他们是攥着我们的手,求着我们一起干!这天下什么时候见过商与士如此齐心过?”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激昂如雷!

    “所以,这不是几家商号的存亡,也不是一个府一个县的安危!这是整个江南!是整个南直隶!都要反了的!他崇祯还敢来吗?他拿什么来平?就凭京营里那帮连刀都快提不动的废物?还是凭他那支在京畿之地操练了几个月,连血都没见过的新军?他的锦衣卫再能杀,难道还能杀了整个南方不成!”

    汪宗海重新走回窗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先前那般审时度势的沉静,而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狂热。

    “所以,他不是在设圈套,他是在怕!”汪宗海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他怕!他怕过了山东地界,他自己的性命就得不到保障!他怕他这趟会有去无回!”

    汪宗海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虚点着南方。

    “他怕他龙椅下的那条漕运一旦被我们断了,京师里那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他更怕这士绅归心万商一体的江南一旦乱了,他这大明的江山还能不能姓朱,就要打上一个问号!”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所以,他停在了德州。他这是在跟我们比,看谁的胆子更大,看谁,先眨眼!”

    汪宗海站到雕花木窗边,推开了一条缝。

    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凉风吹了进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看着窗外那片迷蒙的雨幕,眼中闪烁着一种饿狼般贪婪而炽热的光芒。

    “诸位,”他转过身,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已经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等好事了?”

    他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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