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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七章 我的系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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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七章 我的系统呢? (第3/3页)

来又征召他入朝,拜为谏议大夫,没想到他又屡次上书,近日有人弹劾他通贼,已经下狱了。

    这治疫的方略,真是他写的?还被这小子在生死关头献了出来?

    刘宏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张让,又看向刘珩,心中那杆权衡利弊的天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摇摆。

    刘陶的名声,他是知道的,更何况他向来器重刘陶的才能,只是有些受不了他言辞激烈的上书,自己并未打算真的将刘陶如何。若这功劳真是刘陶的……那自己这侄儿……

    刘宏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盯在刘珩身上。

    随即慢悠悠地开口:“伯玉啊,”他拖长了调子,“你既言治疫乃当务之急,更言治疫方略有刘陶之功……这倒也好。只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殿中的衮衮诸公:“治疫,绝非空口白牙就能成事。汤药需钱,粥棚需粮,隔离病患需征用民舍,调拨人手需劳役…桩桩件件,哪一样离得开黄澄澄的五铢钱?国库空虚,天下皆知。你既心系万民,又为刘陶作保,那朕问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刘珩,一字一顿地问道:“此疫,需耗费几何?你……又能为朕、为朝廷……拿出多少?”

    赤裸裸的索求!如同市侩商贾在谈一笔买卖!张让紧绷的脸皮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嘴角甚至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司徒袁隗、太尉杨赐等几位重臣,眉头深深蹙起,却无人敢出声。这哪里是问策,分明是堵死了刘珩所有的路!

    一个从小没娘,刚死了爹、袭爵不久的少年宗亲,又刚被杖笞濒死,能有什么钱?陛下这是摆明了不想出钱,甚至……想借机再捞一笔?

    整个德阳殿,所有的目光,或同情,或嘲讽,或冷漠,或探究,都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压在刘珩单薄而伤痕累累的肩上。

    妈的,这个老小子,果然满脑子都是钱,是他娘的当皇帝之前穷怕了?在自己亲侄子身上都想捞一笔?你在想什么?我都没来得及享受呢,能把钱给你?

    刘珩心中一阵无语,自己这个皇帝叔叔真不是个东西啊。

    好在刘珩早有腹稿,迎着刘宏那充满算计的目光,缓缓开口:“陛下!臣……分文不取!”

    “嗯?”刘宏捻动的手指猛地停住,眉头高高挑起,脸上第一次露出毫不掩饰的错愕。张让嘴角那丝讥诮也僵住了,眼神转为彻底的惊疑。

    殿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极其轻微的抽气声。

    刘珩的声音继续响起:“臣所求,唯陛下朱笔一诺,诏令一道!”

    他尽量挺直了那伤痕累累的脊背,尽管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目光却亮得惊人,直视御座。

    “恳请陛下诏告天下:凡献《避疫求生要略》所列草药、石灰、烈酒、布帛者,皆可凭郡县所发凭据,抵算今岁部分田赋、徭役!凡各地医匠、通晓疫病防治之士,响应征召者,其家免除一岁赋役!凡富户乡绅,捐输钱粮助防疫事者,由郡守、国相核实其功,上报朝廷,陛下亲赐‘良善之家’匾额,彰其义行!”

    刘珩喘了口气,胸脯剧烈起伏,后背还是很痛但语速却更快,更急:“陛下!天下万民求生之念,便是最大的钱粮!以朝廷威信为引,以陛下仁德之名相召,以实利相激!不需动用国库分毫,只需陛下一纸诏书,便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此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活民无数!请陛下……圣裁!”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德阳殿陷入一种死寂!

    刘宏彻底怔住了,捻动的手指僵在半空,脸上那商贾般的精明算计被一种巨大的冲击所取代。他从未听过如此……刁钻的提议!

    不用国库出钱?用赋役和虚名去换?

    这……这简直匪夷所思!可行吗?他下意识地看向张让。

    张让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想到刘珩竟会提出这等釜底抽薪之策!

    这哪里是治疫,这分明是在撬动地方豪强、甚至是在动摇他们宦官集团通过赋役盘剥地方的根基!这“良善之家”的匾额看似虚名,对那些汲汲于名声的地方豪强而言,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旦此诏颁行,各郡国为求治疫之功,必然争相响应,尤其是那些身份低贱的粮商、药商,恐怕……他紫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司徒袁隗、太尉杨赐等人,眼中却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他们看向殿中那个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的少年身影,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重新审视。此策……看似离经叛道,却直指人心!若真能推行……或许……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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