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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朝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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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王朝末路 (第2/3页)

的城墙。城头飘扬的,不再是北齐的龙旗,而是一面玄色为底、没有任何纹饰、只在角落白线绣着一个刚劲“段”字的军旗。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肃杀和疏离。

    城墙上,段韶按剑而立。铁甲冰冷,映着他同样冰冷的脸色。比起数月前在洛阳军营中那副悲愤欲狂的模样,此刻的他,如同一块被反复锻打、淬火冷却后的精铁,只剩下沉凝的坚硬和挥之不去的疲惫刻痕,他俯瞰着城墙下...

    曾经荒芜的土地被重新翻垦,虽然还带着战火的疮疤,但嫩绿的秧苗已经顽强地探出了头。城墙内外,无数军民正在忙碌。加固城墙的号子声低沉有力,搬运土石的脚步沉重却坚定,远处新建的营房正拔地而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这是一座在废墟和绝望中,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和严苛的秩序,硬生生挺立起来的堡垒。

    “将军,”副将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忧虑,"城中存粮.....只够支撑月余。新垦的地,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有....北边探子回,周军主力虽被邺城吸引,但几支游骑,已经出现在我们北面百里之外,像是在探路。”

    段韶的目光依旧投向北方,那片风雪弥漫的方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粗糙的缠绳,声音低沉:“粮.....再想办法。向兖州那边借,或者....找那些还念着殿下旧恩的豪强。告诉他们,我段韶,用命担保,待秋后定加倍奉还。”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周狗....来多少,埋多少,青州,不是洛阳。这里的每一寸土,都浸着殿下的血,谁敢伸手,就给我剁干净。"

    副将看着段韶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心中一凛,沉声应道:“是。”

    段韶的目光越过忙碌的军民,越过新绿的田野,最终落在那面孤独飘扬的“段”字旗上。旗是新的,却透着一种沉重的苍凉。

    这面旗,隔绝了邺城,也隔绝了过去。青州,成了他们这群被故国抛弃的孤魂野鬼最后的巢穴。他守护的,是殿下托付的三军将士,是殿下曾经浴血守护过的这片土地上,这最后一点喘息的机会,代价是与那个腐朽王朝的彻底割裂,是与北方那座雪冢的遥远守望。

    ————

    邺城的宫阙,再也找不到一丝暖意。昭阳殿的炭盆熄了,龙涎香散了,只剩下一种驱之不散的、如同墓穴般的阴冷和绝望的霉味。

    高纬蜷缩在冰冷的御榻一角,身上胡乱裹着几层锦被,却依旧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曾经养尊处优的圆润脸颊塌陷下去,只剩下嶙峋的骨架。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仿佛那里随时会冲进索命的厉鬼。

    “外面.....外面...是什么声音?”他猛地抓住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的胳膊,指甲深陷皮肉,“是不是.....是不是马蹄声?是不是....他回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神经质的颤抖。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陛...陛下.....是风.....是风声...."。

    “风声...?”高纬茫然地重复,侧耳倾听,殿外确实只有呼啸的风声,如同万千冤魂在呜咽哭嚎。他猛地摇头,眼中恐惧更多,‘不,是马蹄...是周狗的马蹄。是....是兰陵王的铁骑,他来索命了,是他带着周狗来了,他恨朕...他恨朕啊……”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更添诡异。

    “哗啦!”一声巨响,紧闭的殿门被猛地撞开。

    高纬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御榻深处缩去,锦被被扯落一地。

    冲进来的不是厉鬼,也不是周军,而是几个盔甲歪斜、浑身浴血的禁军将领。他们脸上带着末日来临的灰败和绝望,为首一人噗通跪倒,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陛...陛下,北门.....北门失守了。周军....周军的具装甲骑.....冲....冲进来了,守城的弟兄...全...全完了,皇宫.....守不住了。快.....快走吧陛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最后几个字,如同丧钟最后的轰鸣,彻底击碎了高纬最后一丝侥幸。他瘫在榻上,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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