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致命一击 (第1/3页)
1、
湖跺中心医院太平间恒定的低温,像一层凝固的死寂,包裹着祁青红。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终结的冰冷气息。荧光灯管发出的惨白光线,无情地照亮着不锈钢停尸台冰冷的表面,也照亮了躺在中央那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庞---崔媛媛。
祁青红穿着黑色紧身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一遍遍扫过连接在崔媛媛太阳穴附近的脑电监测仪屏幕。所有生命体征早已归零,宣告着死亡。按照程序,尸体本该在几小时前就移交给家属或殡仪馆,但一丝萦绕不去的违和感,像冰凉的蛛丝缠住了祁青红的神经末梢。她见过太多死亡,看过太多人的离别,但崔媛媛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或者说,残留了点什么不该有的?
就在她准备放弃这近乎偏执的观察,转身签下死亡确认书时,眼角余光极其清晰地捕捉到:那条象征脑死亡的、笔直如刀锋的脑电图基线,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上“跳动”了一下!不是机械故障的杂波,不是外界干扰的毛刺。那一下波动极其短暂、微小,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生物电活动的韵律感,像沉睡深渊里一条剧毒银蛇的尾巴尖,在绝对黑暗中突兀地颤了一下,随即隐没。
祁青红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她猛地凑近屏幕,身体前倾,眼睛死死钉在那条重新恢复死寂的直线上。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冷冻机低沉的嗡鸣在单调地重复。
“错觉么?”她低声自问,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里显得有些突兀。她用力眨了眨眼,排除干涩的干扰。
不,绝不是!
那种精准的、瞬间的波动,她太熟悉了!那不是仪器噪音!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怀疑的火苗一旦点燃,便带着燎原之势。祁青红迅速冷静下来,一种猎人发现可疑踪迹的敏锐取代了最初的震惊。她不动声色地安排好一切,确保崔媛媛的“尸体”今晚会单独留在这个监控覆盖最清晰、角度最多的太平间观察室里。然后,她将自己锁进了隔壁狭小的监控室。
监控屏幕幽蓝的光芒映着她专注而冷峻的脸庞。她调出所有角度的监控画面,锁定崔媛媛的那一格。时间在滴答声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被冰冷的空气拉长了。屏幕上,崔媛媛依旧像一尊完美的死亡雕塑,没有任何动静。
祁青红没有一丝放松。她知道,那一下脑电波动绝非巧合。她在等待,像一个耐心的捕食者,蛰伏在暗影里,等待猎物露出致命的破绽。
夜色,如同墨汁般彻底浸透了城市。太平间外的喧嚣沉寂下去,只剩下阴森的死寂。监控屏幕上的时间,无声地跳到了午夜。
突然!
那个几乎被祁青红视线灼穿的画面上,一只手,崔媛媛的右手,以一种极其僵硬、仿佛提线木偶般的姿态,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祁青红后背瞬间绷直,肾上腺素狂飙。
画面中,崔媛媛的身体开始以一种非人的、关节滞涩的诡异方式,一点一点地从冰冷的停尸台上蠕动下来。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带着一种死物被唤醒的迟钝感,却又目标明确。她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毫无神采,却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赤着脚,无声地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拖行。监控摄像头忠实地捕捉着她每一个动作:推开太平间厚重的隔温门(那需要不小的力气),身影没入走廊更深沉的黑暗。监控探头切换视角,只见她在空旷无人的走廊里,以一种飘忽不定、如同梦游的姿态前行,方向明确——不是医院大门,而是通往一个废弃的、堆满杂物的陈旧通道入口。
那里,是医院鲜为人知的后巷出口,早已废弃多年。
祁青红没有丝毫犹豫。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迅速离开了监控室,凭借对医院地形的熟悉,从另一条捷径悄然潜出医院大楼。冰冷的夜风让她精神一振。
她隐藏在浓重的树影下,目光如同探照灯,锁定了后巷出口。
果然,几秒钟后,一个纤细、僵硬、穿着惨白病号服的身影,踉跄着从那个废弃的出口“飘”了出来。
正是崔媛媛!
月光惨淡,勾勒出她苍白得不似活人的侧脸。她似乎对周遭环境毫无感知,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跌跌撞撞地走去。
祁青红的心沉了下去,同时也被一股巨大的疑云和兴奋攫住。假死!逃匿!目标鬼市!这背后牵扯的阴谋,恐怕远超她的想象。她深吸一口气,将身体完全融入黑暗,像最老练的猎人追踪受伤的猎物,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暗红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冷峻而坚定的轮廓。新的风暴,就在这扇门后酝酿。而猎人,已经就位。
2
午夜的风,带着钢筋水泥冰冷的呼吸,在天台边缘呜咽盘旋,仿佛在为即将上演的悲剧低吟挽歌。
祁青红的手机屏幕一直幽幽亮着,如同黑暗中一只窥伺的独眼。屏幕上的那份来自匿名服务器的追溯报告,像一条淬毒的蝮蛇,骤然收紧,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IP的终点,那冰冷的数据坐标,赫然指向了眼前这一个她从未真正看清的灵魂:崔媛媛。
她曾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是受害者单明的女儿,和张得祥廖得水之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虽然以身入局,但是出淤泥而不染。
信任的堡垒,往往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被最信任的人亲手埋下炸药。祁青红如同一个被残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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