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地狱深处 (第1/3页)
1、
湖跺市看守所深处,审讯室的强光灯早已熄灭,只留下冰冷的铁栏和绝望的死寂。单明夫妇,这对曾经在湖跺烟火厂辛苦谋生的老实人,此刻瘫坐在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气味的硬板床上,像两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
单明的手腕上,镣铐的冰冷深入骨髓,淤痕如同耻辱的烙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墙壁上一个模糊的水渍,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廉价的衬衫,紧贴在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妻子王秀花蜷缩在角落,头发凌乱,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一道清晰的掌印,干裂的嘴唇无声地颤抖着,仿佛仍在无声地辩解:“不是我们…我们没有…那箱子…我们不知道…”
昨夜,那如同噩梦降临。他们运蔬菜的车队被交警拦下。起初只是寻常检查,气氛甚至有些松弛。但当某个交警“偶然”从最底层撬开一个沉重的蔬菜箱边角,露出漆黑冰冷的金属反光时,一切都变了。
顷刻间,警笛凄厉,枪口如林,冰冷的呵斥和粗暴的推搡将他们拖入无底深渊。审讯室的强光灯下,那些陌生而威严的面孔轮番上阵,诱导、威胁、恫吓,甚至暗示他们的女儿在省城的学业…最终,在漫长的精神碾压和无法理解的“布局”下,他们颤抖着,在那些写满他们看不懂内容的笔录上,按下了鲜红的指印。
签字画押,供认不讳。
他们成了铁案之下,用来堵住悠悠众口、遮盖惊天阴谋的完美祭品。
看守所惨白的灯光打在脸上,映出他们失魂的瞳孔。单明浑浊的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被掐灭了。他知道,就算喊破喉咙,这高墙铁壁之外,也无人会信,无人敢信他们的“冤屈”。王梅把头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们只是小人物,渺小如尘埃,在权力巨轮碾过的道上,连一声惨叫都显得多余。沦为替罪羊的无力感,比镣铐更沉重地压垮了他们。
各方无形的力量在黑暗中短暂角力、妥协、交易。“证据链闭合”、“主犯落网”、“消除重大安全隐患”…这些冰冷铿锵的字眼,最终化为一张薄薄的取保候审通知书,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清晨,被面无表情的看守丢进冰冷的囚室。这并非救赎,更像是对他们残余价值的暂时冷藏,如同暂停处刑的羔羊。
他们走出那道地狱之门时,脚步虚浮,眼神呆滞,仿佛行尸走肉。门外蹲守的记者闪光灯亮成一片,如同噬人的鬼火,贪婪地捕捉着这对“罪魁祸首”的狼狈,将他们钉死在舆论的耻辱柱上。
2、
就在单明夫妇如同木偶般被释放的翌日正午,骄阳似火,却被湖跺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厚重的百叶窗切割成数道狭长、惨白的光刃,如同断头台的铡刀,狠狠劈在新任局长费刚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刻下触目惊心的竖纹阴影。
强光与深影在他深陷的眼窝里如同无声的权力绞杀场。
费刚深陷在宽大冰冷的皮椅里,如同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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