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热情款待,再定交易 (第2/3页)
倒也带着点实情和世故的智慧。
阳光明耐心听着,脸上保持着专注和受教的神情,不时点头,偶尔应和一句“唐叔叔讲得对”、“我记住了”、“谢谢唐叔叔指点”。
他知道,这是唐建宏在拉近距离,建立一种“自己人”的信任感,同时也是在展示他的“价值”——一个在国营大厂人事科混迹多年的“老江湖”所拥有的经验、人脉和“内部消息”。
邬宏涛在一旁听着,时而点头表示认同,时而闷头吃菜,偶尔插一两句诸如“表舅讲得对”、“光明你要当心”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气氛在唐建宏的主导和酒精的调和下,显得宾主尽欢,桌上的菜肴也下去大半。
酒足饭饱,桌上的盘子大多见了底,只剩下些汤汁和零星的配菜。
可能是唐建宏在这里有些人情关系,服务员颇为热情,进来后手脚麻利地撤下残羹冷炙,又端上来一壶新沏的粗茶。
雅间里的气氛,随着杯盘狼藉的消失,也似乎沉淀了下来,从刚才的热闹喧嚣转向一种心照不宣的安静。
唐建宏端起那杯色泽深浓的粗茶,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梗,慢慢地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和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切入了今晚这场饭局的真正主题。
“小阳啊。”
他放下茶杯,身体再次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明显的恳切和一种恰到好处的为难:
“今天特意请你过来,除了表达我们家里对你的谢意,确实……还有一桩事体,想厚着脸皮,再请你帮帮忙。”
他搓了搓手,显出几分不好意思。
来了,阳光明心道。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专注地看着唐建宏,眼神里流露出倾听和理解:“唐叔叔你讲,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大家不是外人。”
唐建宏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
“是我的一位多年的老朋友,关系老铁的,穿开裆裤就一道白相(玩)大的,就像亲兄弟一样。他家里……唉,也摊上大事体了!”
他语气沉重,带着对朋友处境的深切同情。
“他老娘,七十多岁了,身子骨本来还算硬朗。
前些天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就中风了!
半边身子动也动不了,嘴巴也歪了,话也讲不清爽,口水都控制不住。
送进医院,医生讲是啥个‘热闭心包’,邪热内陷,凶险得很!
年纪又大,医院里用了不少西药,针也打了,水也挂了,效果……
唉,不大灵光。
没办法,又托人寻了位老中医,讲是祖传看中风的。”
他顿了顿,观察着阳光明的反应,见他神情专注,带着同情,才语气更加沉痛的继续道:
“老中医搭了脉,看了舌苔,讲跟我们小宝上次情况有点像,也是邪热壅盛到了极点,把心窍都闭牢了!
急需犀角这味君药来清心开窍、凉血解毒!
分量最好不小于五克!
讲是这味药引子下去,把邪热打散,心窍开了,人才有转机!否则……唉!”
他再次长叹,仿佛不忍再说下去。
“你想想,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躺在病床上受罪,话讲不出,身也翻不动,作孽啊!
做子女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哪个不是心急如焚?
我这位朋友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整日整夜守在医院,人都瘦脱了一圈!”
唐建宏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眼圈又有些红了,“他晓得我们小宝上次就是靠犀角片救过来的,这就……这就求到我们头上来了!
唉!跪下来求我们的心都有!”
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一脸的无能为力和感同身受,“多年的交情,比亲兄弟还要亲,他开了口,我实在……实在没办法推脱啊!
只好厚着这张老脸,再来寻你想想办法。小阳,你是我最后的指望了!”
唐建宏看着阳光明,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期待,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意味:
“小阳,你看……你家里亲戚那边,还能不能再‘调剂’出一点?分量按五克算,当然,如果能多点更好!
品相最好能跟上回一样,那是救命的药,马虎不得!价钱方面,你放心!”
他立刻拍着胸脯,语气斩钉截铁,显得格外真诚,“我朋友也是懂规矩、明事理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我们在中间,就是帮朋友牵个线,传个话,做个见证,绝不从中赚一分一厘!你信得过唐叔叔伐?”
阳光安静地听着唐建宏声情并茂的叙述,脸上始终保持着适度的同情和理解。
这故事是真是假?是为了帮朋友救命,还是想从中赚取差价或人情?
阳光明无意去深究,也懒得花费精力分辨其中的水分。
对他而言,这本质上就是一桩各取所需的交易。
对方有明确而迫切的需求,愿意支付相应的、他认为合理的代价,而他有稳定且取之不尽的“货源”。
只要交易过程安全可控,对他就是有利的。
至于唐建宏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真心帮忙或者纯粹的掮客,还是想借此攀附那位“朋友”,只要不损害他的核心利益,他并不在乎。
他稍作沉吟,像是在认真思考“亲戚”那边的“库存”情况,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然后,迎着唐建宏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殷切目光,干脆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理解和一种“感同身受”的沉重:
“唐叔叔朋友家里这个情况,确实让人揪心。
老人家年纪大了,更拖不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回去再问问我亲戚,看看还有没有存货。分量……应该能满足五克的要求,品相我尽量挑好的。
都是为了救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唐叔叔你放心。”
“好!太好了!”
唐建宏脸上瞬间绽开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忍不住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小阳!你真是……真是帮了大忙了!我们替朋友谢谢你!谢谢你家里亲戚!这份情谊,我们朋友一定铭记在心!”
他显然早有准备,立刻接上话,语速快而清晰:
“小阳,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我们朋友放心——毕竟是救命的大事体,药材真伪、分量轻重,一点都马虎不得——我们想请济世堂的谷主任再帮忙掌掌眼,把把关,顺便称个重。
他是行家,权威!有他一句话,大家都放心!
时间嘛……就定明天上午,我家里。
地方清净,讲话方便,也不怕别人打扰。你看怎么样?”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阳光明。
请谷永康鉴定?
阳光明心中了然。这既是唐建宏或其朋友对药材真伪和价值的谨慎,也是再次利用谷永康这个“专业人士”的公信力来背书,同时巧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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