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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兄弟相见.揭穿谎言.复杂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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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兄弟相见.揭穿谎言.复杂原委 (第1/3页)

    阳光明站在县医院昏暗的走廊里,看着二姐阳香梅压抑许久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那哭声里包含了太多东西——连日的惊吓、无助、委屈,以及在至亲面前终于卸下伪装的脆弱。

    他快步上前,轻轻扶住二姐颤抖的肩膀。阳香梅仿佛找到了支撑,哭声哽咽,却不再是全然的无望。

    她粗糙的双手紧紧抓住弟弟的衣袖,阳光明能感觉到二姐瘦削肩膀下嶙峋的骨骼,这些年她在农村一定吃了太多苦,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已经有了棱角。

    “二姐,别哭了,我来了,没事了。”阳光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我们先去看看二哥。”

    他的目光扫过走廊,注意到其他病房门口有好奇的目光投来,但很快又缩了回去。在这个地方,哭声和悲伤太过常见,人们已经学会了保持距离。

    阳香梅用力点头,用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粗糙皴裂的手背刮过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她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的空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搪瓷痰盂,好在里面的污水不多,只是溅湿了一小片水泥地。

    “小弟,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路上累坏了吧?”她看着弟弟风尘仆仆、难掩疲惫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关心起来。

    阳光明的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是一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赶来的。

    “接到电话就赶紧想办法过来了。”阳光明言简意赅,没有多解释出差的原委。

    “走吧,先看二哥要紧。”

    阳香梅引着阳光明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更浓的药水味和久不通风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但只最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人。另外三张床空着,床上铺着床单,显得格外冷清。

    墙壁上贴着几张已经发黄的健康宣传画,一角卷曲着垂下,随着门开带进的风,轻微晃动。

    阳光耀正仰面躺着,左小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吊床支架高高吊起。

    他脸上、胳膊上能看到明显的擦伤和青紫,脸色晦暗,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剥落的墙皮。

    听到开门声,他迟钝地转过头。当看清跟在妹妹身后进来的人时,他空洞的眼睛瞬间睁大,爆发出明亮的光彩。

    “明明!”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因为激动而破了音,“你……你怎么来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处,痛得“嘶”一声倒抽冷气,额头瞬间冒出虚汗。

    “二哥,别动!”阳光明几个大步跨到床边,按住他的肩膀,“躺着说话。”

    他仔细打量着二哥。

    比起去年探亲时,二哥似乎又瘦了一些,脸颊深陷,眼圈乌黑,嘴唇因为缺水而起皮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被伤痛和焦虑折磨后的颓败气息。

    只有那双此刻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燃烧着灼热的光。

    “你……你真来了……家里……家里知道了?”阳光耀语无伦次,抓住弟弟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几乎掐进肉里。

    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的痕迹,手背上新旧伤痕交错,诉说着日常劳作的艰辛。刚刚过了农忙时节,显然二哥也吃了不少苦。

    “嗯,家里都知道了。爸、妈、大哥、大嫂都急得不行。”阳光明任他抓着,语气平稳,“姆妈恨不得自己飞过来,被我们劝住了。你放心,家里有我。”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阳光耀喃喃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一丝,但眼神里的焦灼并未褪去,“家里……没怪我吧?我……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说的什么话。”阳光明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伤怎么样?医生具体怎么说的?”

    他的目光扫过那只被打上石膏的腿,心里估算着伤势的严重程度。吊腿的绷带有些脏污,显然已经用了些时日。

    提到伤势,阳光耀的情绪又低落下去,带着怨愤:“身上都是擦伤挫伤,看着吓人,养养就好了。最麻烦的是这条腿!”

    他指了指吊着的左腿,“小腿骨裂,医生说幸好没完全断开,但也打了石膏,让绝对卧床,不能动,至少得养三四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罪遭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自怜和委屈,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一旁,避开弟弟过于锐利的注视。

    “治疗没耽误吧?用的药都好吗?”阳光明追问。

    这是母亲最关心的问题之一。他知道在偏远地区,医疗条件有限,有时连最基本的药物都供应不足。

    “县医院条件就这样,能好到哪去。”阳光耀撇撇嘴,习惯性地抱怨,“止痛针打完还是疼得睡不着……不过药倒是都用着呢。”他的语气有些含糊,似乎不愿多谈治疗细节。

    旁边的阳香梅插话道:“小弟你放心,医生开的药,我都盯着呢,没敢省。就是……就是……”

    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二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阳光明立刻明白她的未尽之言——医疗费用和后续的休养开销,定然不是一个小数。

    “我带钱来的,医药费足够了。”

    他点点头,表示了然,继续问阳光耀:“身上还有别的不舒服吗?头晕不晕?恶心吗?”

    “那倒没有。”阳光耀摇头,“就是从坡上滚下来的时候,磕碰得浑身疼,现在一动就跟散了架一样。”他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立刻痛得龇牙咧嘴。

    阳光明仔细问清了伤势,心里初步有了底。

    情况确实如二姐电话里所说,不算危及生命,但骨裂也需要认真对待和长时间休养。他稍稍松了口气,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安慰了二哥几句,他又拿出母亲塞的那个巨大帆布挎包,把里面用油纸包了又包的大白兔奶糖、水果罐头、饼干、杏仁等一一拿出来。

    每拿出一样,阳光耀的眼睛就亮一分。这些在城市里也算稀罕的吃食,在这个偏远县城更是难得一见。

    看到这些熟悉的、来自千里之外的家里的东西,阳光耀的眼睛又湿了,喉头滚动,半晌说不出话。

    阳香梅也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眼角。这些食物不仅代表着营养补给,更是家人牵挂的具象化,是冰冷医院里的一丝温暖。

    “姆妈和阿爸恨不得把家都给你搬来。”阳光明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让你好好补补,别省着。”

    阳光耀用力点头,抓起一颗奶糖,剥开有些黏连的糖纸,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要从中汲取某种力量。

    甜腻的奶香在口腔里化开,稍稍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和心头的惶然。他吃得急,差点噎着,阳香梅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短暂的温情和安抚过后,病房里的气氛再次沉凝下来。阳光明拉过一张方凳,在病床边坐下,神情变得严肃。木凳腿与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二哥,二姐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个大概。现在,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再跟我说一遍。

    不要漏掉任何细节,包括你们之前为什么起的冲突,当时说了什么话,周围有什么人,你是怎么摔下去的,摔下去后发生了什么,李栋梁又是什么反应。”

    他的目光沉静却锐利,看着阳光耀,“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阳光耀被他看得有些不适,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叙述。

    他的说辞和电话里阳香梅转述的,以及他刚才情绪激动时抱怨的,大体一致。

    无非是两人积怨已久,那天在山上捡柴偶遇,话不投机,李栋梁恶向胆边生,趁四周无人将他推下山坡。

    幸得附近村民听见呼救声赶来相救,才没造成更严重后果。李栋梁则矢口否认,反咬他诬陷。

    只是这次叙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详细”了些,添加了一些情绪化的形容和对李栋梁咬牙切齿的咒骂。

    他说得激动处,不时挥舞着手臂,仿佛再次置身于当时的冲突场景中。

    阳光明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二哥脸上,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直到阳光耀说完,因为激动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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