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人脉展示.目击证人.点明危害.同一立场 (第2/3页)
一筷子鱼肉,语气平常。
他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在地区武装部当科长,姓陈,陈建东。
这次来得急,也没来得及去看他。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二位认识认识,都是爽快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闲聊家常,提到的名字和单位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孙德贵和王元军的心上。
省供销总社?地区武装部?
这都是他们平时需要仰望、打交道都得赔着小心的地方。
村里需要的化肥、农机具指标,民兵训练、征兵工作,哪一样离得开这些部门?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自己是魔都大厂的干部,在本地还有这样硬扎的关系网?
孙德贵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王元军倒酒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两人再次交换眼神,神情中的那份随意和打量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重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王元军再开口时,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更多的客气。
阳光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魔都的关系再硬,对于眼前的村干部来说也隔了一层,但本地实权部门的人脉,却是他们立刻能感受到分量的。这层关系网,比任何礼物都更有震慑力和说服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德贵和王元军脸上都泛起了红光,话也多了起来。王元军甚至开始拍着阳光明的肩膀称兄道弟。孙德贵相对克制,但眼神也活络了许多。
看看时机差不多,阳光明放下筷子,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语气变得郑重了些:
“孙支书,王队长,今天请二位来,除了感谢,也确实有点关于我二哥的事情,想听听二位领导的意思。不知道村里对这件事,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他目光坦诚地看着两人。
话题终于引到了正事上。雅间里的气氛似乎凝滞了一瞬,只有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声细微可闻。
王元军闻言,也放下了酒杯,脸上的酒意似乎褪去了几分,眉头习惯性地皱起,显得十分严肃。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阳同志,既然你问起,那我也就有啥说啥了。这件事,不好办。”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为难。
他看了一眼孙德贵,见对方微微颔首,才继续沉声道:“不瞒你说,村里调查下来,感觉……感觉阳光耀同志说的,和李栋梁说的,差别很大。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扫过阳光明的脸,“而且,当时发生争执的那片山坡对面,远处正好有个村民在捡柴火。
当时二人争执的场景,正好被他看到,他已经私下里跟我们汇报过。”
阳光明的心微微一提,面色不变,专注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边缘摩挲了一下。
“他说……没看到两人动手,也没看到李国栋动手推人。”
王元军说完这句,语气加重了些,又立刻补充道:“当然,离得有点远,他也说了,看不太真切,不敢百分百肯定。
所以这话做不得准,做不得准。”
他重复了两遍,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阳光明暗自叹了口气。
果然,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难怪刚才见面时,他感觉王元军态度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原来村里早已掌握了可能对二哥不利的证词。
这“做不得准”四个字,听起来是留有余地,实则是一种试探和压力的传递。
既然对方已经隐晦地挑明,原先预设的一些强硬质问策略自然不能再用了。
他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顺着王元军的话说道:“王队长说的是。距离远,视线受阻,看不清楚细节很正常。
我二哥当时站在坡边,李栋梁突然推了一把,动作幅度不大,远处确实很难看清。”
他显得通情达理,甚至还帮对方分析了可能性。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愤懑,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我二哥摔下山坡,固然是被李栋梁推下去,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和李栋梁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李栋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也是因为情绪激动!
而争吵的原因,就是李栋梁其人心术不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孙德贵抬起眼皮,看了阳光明一眼,眼神深邃:“哦?阳同志这话怎么说?”他放下了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仔细倾听的姿态。
阳光明身体也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清晰:“李栋梁因为也想竞争那个民办教师的名额,又自知条件不如我二哥,竟然想出了写匿名信检举揭发这种龌龊手段!”
他直接点破了核心,目光紧紧盯着孙德贵和王元军。
“匿名信检举?”王元军的声调猛地拔高,眼睛瞪了起来,酒意似乎彻底醒了,“他检举什么?”他放在桌下的手似乎握成了拳头。
“还能检举什么?”阳光明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丝鄙夷,“无非是诬陷我二哥生活腐化,思想落后。甚至……”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孙德贵和王元军脸上缓缓扫过,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甚至还胡扯一些什么用小恩小惠腐蚀村干部之类的不着调的话,企图把水搅浑,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把“腐蚀村干部”这几个字咬得略重一些。
“砰!”王元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一跳,他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气急了,“他敢!特么的!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猛地站起来,胸膛起伏着,“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他想干什么?想把天捅破吗?”
王元军的愤怒一半是针对李栋梁,另一半,恐怕是针对这种可能引火烧身的行为。
孙德贵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虽然没像王元军那样发作,但眼神变得极其锐利,放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
涉及到自身可能的“污名”,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由不得他们不高度重视。
这已经超出了简单的知青打架斗殴范畴,触碰到了两位村干部无法容忍的禁忌区域!
阳光明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心中稍定,继续添柴加火,语气愈发肯定:
“我二哥就是因为当面揭穿了他这个阴谋,言辞可能激烈了些,他才恼羞成怒,进一步发生了肢体冲突!
我二哥摔下山坡,是结果!
而根子,则是李栋梁的阴谋陷害,是想阻止我二哥说出他的丑事!”
他将“推”换成了更模糊的“发生肢体冲突”,但将动机牢牢钉死在“阴谋陷害”上。
他看向王元军,语气肯定地补充道:“这件事,同宿舍的另一个知青王伟也知道。
李栋梁拉拢过他,想让他一起干,但王伟胆子小,没答应。
二位领导回去找他谈谈,不难问出实话。甚至……”
他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身体凑近了些,“我怀疑,李栋梁会不会已经写好了那封诬告信?只是还没来得及交上去?
如果……如果能找到那封信,事实就更清楚了!”
他提供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可能性。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彻底点燃了王元军心中的怒火和警惕,也戳中了孙德贵最深的担忧。
王元军猛地站起来,因为激动,身体微微摇晃:“搜!明天上午我就带人去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要是真搜出这王八犊子写的黑材料,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他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孙德贵相对冷静些,但语气也异常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元军,坐下!咋咋乎乎的像什么样子!”
他训斥了王元军一句,然后转向阳光明,脸上重新露出那种公式化的,却深不见底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冷意:
“阳同志,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心术不正、破坏知青团结、诬陷同志甚至企图抹黑组织的人。”
他的话咬字很重,尤其是“心术不正”、“诬陷”、“抹黑组织”这几个词,已经彻底给事件定了性。
李栋梁试图写检举信这件事,无论真假,都已经成功地触动了这两位村干部最敏感的神经。
相比之下,推还是没推,反而成了次要问题。
阳光明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脸上露出感谢和欣慰的笑容,再次举杯,语气诚挚:“有孙支书和王队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位领导明察秋毫,公正无私!来,我敬二位!一切就拜托了!”他再次一饮而尽,杯底朝上。
孙德贵和王元军也举杯饮尽。
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再次回归融洽,甚至比之前更加热烈。
阳光明不再提这件事,而是说些魔都的见闻、厂里的趣事,偶尔请教一些东北的风土人情,比如今年收成怎么样,冬天雪大不大,山里野物多不多。
他言辞得体,态度谦逊,喝酒爽快,再加上之前展示的实力和手腕,让孙德贵和王元军对他印象极佳,言语间更加亲近。
王元军甚至开始感慨,知青里像阳光明这样明白事理、有出息的人,怎么就没有呢?
两瓶白酒见底,桌上的硬菜也吃得七七八八。
阳光明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个馒头,就着面前那一盘底剩下的菜汁,吃得很香,显得十分实在,这个细节让孙德贵微微点头。
结完账,阳光明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大约二两乌龙茶叶,连同五块钱,一起递给柜台后的中年男人。
“同志,辛苦了。这点茶叶您留着喝。能不能麻烦您再找三个饭盒,我们把剩菜打包带走,不能浪费了。这五块钱,留着给您当押金,等我把饭盒还回来,您再退给我。”
阳光明考虑得十分周到,给了谢礼,又有押金在,想来不会让这个人为难。
中年男人看到茶叶和钱,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连声答应:“哎呀,阳同志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手上却毫不含糊,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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