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6.父母之爱子.劝说.一致决定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6.父母之爱子.劝说.一致决定 (第2/3页)

  “光明的意思,也绝不是让大姐去低三下四、摇尾乞怜,那不是咱老田家人的做派!

    而是去拿回本就属于大姐的补偿!是以一个平等的,甚至站在高处上的姿态去跟他谈条件!

    以阳建雄现在的地位和能量,在京都那个地方,给大姐找一份她能胜任的正式工作,哪怕是最普通的岗位,比如在工厂看个大门,在食堂帮个厨,或者给单位打扫卫生,只要他真心实意地去办,动用他的关系和人脉,肯定能办到!

    这点能力,他绝对有!”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大姐和老太太的反应,接着往下说:

    “有了正式工作,单位开了接收证明,再把户口随工作关系迁过去,那就顺理成章,有了操作的余地和政策依据!

    珊珊是未成年孩子,户口可以随母亲一起迁过去,这是政策允许的。

    至于大娘……”

    田玉柱看向秦兰英,“老家村里没了直系亲属,您年纪又大了,需要子女赡养,您的户口问题,估计也好解决,应该也能跟着一起迁过去,具体政策咱还得去公社、去县里问问。

    但总的来说,希望很大!”

    田玉柱的话还没完全说完,田玉芬的眼泪已经无声地汹涌而出,顺着她粗糙黝黑的脸颊肆意流淌。

    那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混合了多年积压的委屈、无处宣泄的愤怒、被触及内心最敏感、最脆弱角落的激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施舍”的屈辱感。

    “不……我不去!”

    她用力地摇头,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异常的近乎固执的坚决,“阳建雄是阳建雄,我是我!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老太太和珊珊的户口能迁过去,我绝不反对,她们能脱离这苦海,过上好日子,我巴不得!我举双手赞成!

    但我自己,绝对不沾他阳建雄的任何光!绝不让他看我的笑话!

    我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我觉得在农村挺好!穷死、饿死我也不去求他!不踏他那个门槛!”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仿佛要用这声音筑起一道捍卫自己最后尊严的壁垒。

    她的反应,早在田玉柱的预料之中。

    他太了解这个大姐了,性子刚烈如火,宁折不弯,宁可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绝不会向那个曾经“抛弃”了她们母子的男人低头,接受他那看似“施舍”的帮助。

    这关乎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被辜负了的妻子的最后尊严。

    田玉柱没有急着反驳,也没有劝解,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始终关注着母亲的外甥阳光明,语气变得异常沉重,充满了情感的力量:

    “大姐,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把门关死。

    你也知道光明以前是啥态度,因为他爸妈离婚的事,对他爹意见极大,心里憋着一股火,几乎到了形同陌路、不愿提及、甚至憎恨的地步!这个,你是最清楚的!

    阳建雄后来或许是想弥补,单独给他写过不少信,寄过一些钱和东西,他都是怎么做的?原封不动地扔在一边,或是让你直接退回,更别提主动联系他了!

    这孩子心里的疙瘩,结得比谁都深,比谁都硬!”

    田玉芬和秦兰英闻言,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阳光明。

    是啊,她们都知道这孩子以前有多倔,对父亲阳建雄的怨气有多重。那是少年人心底最直接、最无法化解的恨意。

    田玉柱继续讲述,声音里充满了对外甥的赞赏和一种引导性的劝解:

    “可你看现在,他为了啥?他为了谁?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在京都有学上,有前程,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些,或者只顾着把你和奶奶接去短期照顾一下。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你,为了奶奶能安享晚年,为了珊珊能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和教育机会,为了这个家能有个更好的更稳定的奔头!

    他愿意放下心里积存了这么多年的芥蒂,主动去开这个口,去面对那个他曾经怨恨的父亲,去跟他打交道,甚至……甚至是去‘求’他办事!

    大姐,你想想,这对光明来说,容易吗?他得迈过多大的一道坎?做出多大的牺牲和让步?”

    他语重心长地,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敲打着田玉芬的心扉:

    “这说明啥?说明光明长大了,成熟了!他知道什么事该争,该怎么争,知道权衡利弊,知道为了更重要的目标,有时候需要暂时放下一些个人的情绪,放下一些所谓的面子和骨气!

    一个人的骨气固然重要,但孩子的未来前途更重要啊!

    咱不能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耽误了孩子的一辈子!”

    他趁热打铁,描绘着那个更具诱惑力的未来图景:“你再想想,以后要是真去了城里,落了脚,珊珊就能在城里的学校读书,城里的老师都是有文化、有水平的人,教的好,学习环境也好,不用像村里小学这样,一个老师教好几个年级。

    说不定珊珊将来也能像她哥一样,用功读书,考上大学,有个好前程!飞出这片黄土地!

    可要是因为咱大人心里这点解不开的疙瘩,因为赌这一口气,把孩子的前途给耽误了,将来后悔也晚了啊!

    那时候,咱哭都找不着调门!”

    这番话,像一把沉重而精准的锤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田玉芬那颗被苦难包裹、却又无比柔软的心上。

    她一个人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委屈,都能咬牙承受,她可以不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帮助,独自撑起这个家。

    可一旦涉及到孩子的前途,涉及到女儿珊珊和儿子光明的未来,她那颗坚硬的心便开始动摇了,犹豫了。

    她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西屋门口,女儿阳珊珊似乎隐约听懂了些什么,探出头来,睁着乌溜溜、清澈无比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脸上带着一丝懵懂。

    女儿那纯净的眼神,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但内心早已波澜起伏的老太太秦兰英开口了。

    在她传统的观念当中,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儿子的错。

    离婚本就亏待了儿媳妇,如今给予补偿是天经地义。

    当时离婚的时候没考虑的更多,是因为当时不具备这个条件,也想不到这么长远的事情。

    在五五年之前,像阳建雄这样解放前参加工作的干部,并没有工资,生活所需都是按需分配,然后有金额很少的补贴。

    如果一家人都搬去京都,重新安家的话,会额外需要一大笔钱,对于没有积蓄的普通人家来说,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解放后,很多干部都没有把家人接进京都,就是因为有实际困难。家中没有积蓄,不以权谋私的话,现实中有很多困难。

    但现在,家里不缺钱,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如果全家人搬进京都的话,所差的只是给儿媳妇安排一个正式工作。

    关键是能解决全家人的吃饭问题,这才是核心大事

    现在情况不同了,大孙子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这关乎到一大家子人的生存和未来。

    老太太的声音缓慢,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玉芬啊,玉柱这话,说得在理。你听娘一句劝。”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分量,“当年离婚,的的确确,是建雄对不住你。是他亏了心,亏了咱们这个家。

    离的时候,白纸黑字说好了,他每月工资寄回一半,养家糊口,赡养我,抚养两个孩子。

    可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根本没做到这一点。

    他那边有他的难处,在资助战友遗属这事上,他做得仁义,我们没法说他错,但在咱这个家用上,终归是没给够数,没完全尽到责任。

    这一点,他抵赖不了。”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儿媳妇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说话的语气更加坚定:

    “既然这件事他没完全办到,承诺打了折扣,那就得从其他方面给你补偿,给这个家补偿。

    这是欠账,必须还!

    现在,只是要一个正式工作,并不过分!

    我老婆子虽然没出过远门,但也听人说起过,城里有些工人,因为种种原因要回老家或者去别处,转让一个正式工作的名额,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儿。

    一个工作名额,明码标价,也就是几百块。”

    老太太看向田玉芬,眼神里充满了慈祥,但更多的是一种决断和引导:

    “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不想沾他阳建雄的光,不想承他的情,觉得矮了他一头,那咱就换个想法!就当做是花钱买工作了!

    他这些年欠下的那些没给够的钱,一笔一笔,折算下来,给咱全家人各买一个工作名额,也绰绰有余了!

    咱不欠他的!一分钱都不欠!这不是接受施舍,这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咱该得的!”

    老太太这番话,如同在湍急的河流上,给内心挣扎、进退维谷的田玉芬搭了一个坚实而又顺理成章的台阶。

    如果当做是花钱买工作,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不是接受那个负心汉的施舍和恩惠,而是理直气壮地拿回自己被拖欠的“债务”,是行使自己正当的权利。

    这样一想,心理上那道最顽固的壁垒,瞬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田玉芬为了孩子们的前途,内心本就有所松动,只是被尊严和怨气阻隔着,此刻听婆婆这样一番入情入理、又给了她完美借口的分析,心里顿时觉得顺畅了许多,堵在胸口的那团憋闷之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是啊,如果当成是一场冷冰冰的买卖,是讨要应得的补偿,那她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应该主动去要!

    她不想欠阳建雄任何情分,但拿回自己和孩子应得的东西,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这样,她面对他时,腰杆依然是直的!

    现在,全家人都赞同这个计划。

    儿子是发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