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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温安容上门.两个耳光.打错了?当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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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温安容上门.两个耳光.打错了?当年往事 (第2/3页)

这一步,避而不见,反而显得自家怯懦了,有些话,有些气,早晚都要面对。

    阳光明感受到身后母亲那几乎要实质化的、如同火山喷发前的愤怒,知道再阻拦已无意义,反而可能让母亲情绪更加失控,甚至伤了她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侧开了身子,语气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碴子,对门外的温安容沉声道:“请进吧。”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欢迎,只有满满的警惕和审视。

    温安容似乎对田玉芬如此激烈的反应早有预料,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

    她依旧保持着那种近乎刻板的平静,只是交握在身前的双手绞得更紧了些,显然心里也很紧张。

    她对着阳光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进了这个充斥着愤怒与敌意的房间。

    她的脚步很轻,甚至有些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

    房间本就不大,多了一个人,更显拥挤压抑,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田玉芬和温安容,终于在这一刻,撕开了所有时间和距离的阻隔,直面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一触即发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连趴在窗边的阳珊珊都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氛,吓得缩了缩脖子,悄悄挪到奶奶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了奶奶的衣角。

    田玉芬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剐在温安容的脸上、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那苍白的脸色,那梳理得过于整齐的头发,那身洗得发白却依旧合身的军便装……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充满了“狐媚”和“虚伪”的意味。

    温安容进门后,只是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怒不可遏的田玉芬,以及一脸凝重,带着敌意看着她的老太太,便微微垂下了眼睑,避开了田玉芬那灼人的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视线。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脚前一小块地面上,不敢直视田玉芬的眼睛。

    她的双手依旧下意识地交迭在身前,手指用力地绞在一起,那力度显示着她内心的波澜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阳光明反手关上了房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他靠在门板上,眉头紧锁,双臂交叉在胸前,密切注视着屋内的情形,像一尊守护神,又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冲突。

    然而,还没等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等温安容完全站定,田玉芬突然动了。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积蓄了八年的怒火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猛地向前冲了两步,扬起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风声,朝着温安容那苍白的脸颊,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小房间里突兀地炸开,显得格外刺耳,震得人耳膜发麻。

    温安容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

    她似乎被打懵了,身体晃了晃,脚下踉跄了一步,勉强站稳,却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躲闪或反抗的动作,甚至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只是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

    田玉芬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击之后,并未停歇,另一只手再次扬起,带着同样的决绝和恨意。

    “啪!”

    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更加用力的耳光,落在了温安容的另一边脸颊上。

    这一次,温安容的嘴角被打破,渗出了一缕鲜红的血丝,沿着她苍白的皮肤缓缓滑落,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散落的几缕发丝遮住了部分红肿的脸颊,也遮住了她此刻可能流露出的任何表情,只留下那抹刺目的血红和清晰的掌印。

    阳光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担心温安容会反手殴打母亲,做好了随时阻拦的准备。

    他看到母亲那剧烈颤抖的背影,感受到她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悲愤,感同身受。

    他理解,这积压了八年的愤懑、屈辱和痛苦,这两个耳光,或许是母亲唯一能做的最直接的发泄。

    老太太秦兰英也被儿媳这突如其来的狠厉的动手惊住了,愣了一瞬,才赶紧上前,一把拉住田玉芬还要继续挥打的胳膊,连声劝慰,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玉芬!玉芬!好了好了!打两巴掌出出气就行了!别打了,别再打了!打出个好歹来,怎么说理去!”

    田玉芬被婆婆从后面紧紧拉住胳膊,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低垂着头的温安容,眼神里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但那股不顾一切动手的冲动,在狠狠扇出这两个凝聚了八年怨恨的耳光后,似乎也随着那两声脆响宣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力般的虚浮。

    温安容缓缓抬起手,不是去捂火辣辣疼痛的脸颊,而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抹去了嘴角那抹鲜红的血迹。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麻木和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坦然。

    然后,温安容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感,看向依旧怒视着她的田玉芬,又转向紧紧拉着田玉芬,满脸忧急的老太太。

    她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带着血痕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怪异的语调,却透着一股反常的诚恳: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婶子,您别拦着。我这次上门,就是……就是过来挨打的。

    我知道,玉芬同志心里有气,有怨,有恨。

    打几巴掌,他能多几分顺畅,我心里……也能减少几分愧疚,好过一些。这是应该的,我受着。”

    她这番话,说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将自己放在祭坛上任人宰割般的坦然,反而让盛怒中的田玉芬愣住了,一时语塞。

    田玉芬想象过无数次与这个“狐狸精”、“坏女人”见面的场景,在脑海中预演过对方的嚣张跋扈,巧言辩解,或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博取同情的白莲花模样。

    却唯独没料到,对方会是这般逆来顺受,甚至主动求打认罚的态度。

    这完全不符合她心中设定的那个用尽手段、狐媚勾人、破坏她家庭的坏女人形象。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让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浸水的棉花上,不仅无处着力,反而被那种湿冷的沉重质感所包裹,让田玉芬积蓄了八年力量的情绪无处着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满腔的斥骂都堵在了喉咙口。

    “呵!”

    田玉芬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带着浓浓嘲讽和不信的冷笑,语气刻薄,试图重新占据道德和气势的高地:

    “果然是狐狸精,会装相!张嘴就是一股子狐媚味儿!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可怜你?就会相信你?你长了一身贱皮子,想挨打?我还不想费这个劲儿呢!打你,我还嫌手疼,脏了我的手!”

    她甩了甩刚刚打过人的那只手,仿佛真的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着温安容,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审视,像在打量一件廉价的货物:

    “说是上门讨打,我看你倒是像上门示威来了!

    怎么?是来看看我们这几个被你们抛在乡下、自生自灭的土包子,过得有多惨?有多落魄?

    还是来显摆你如今官太太的身份,吃商品粮的威风?看看我们娘几个离了阳建雄,是不是快要饭了?”

    温安容静静地听着田玉芬的斥骂,脸上没有任何羞恼或委屈的神色。

    只是那抹强挤出来的带着血痕的笑容更加苦涩,眼神里掠过一丝深切的悲哀,仿佛在为自己,也为对方,更为这纠缠不清的局面感到悲哀。

    她等田玉芬带着喘息停下来,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玉芬同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无论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看来,都可能是虚伪的,不怀好意的,你都会下意识地抵触、反驳。

    这很正常,换做是我,处在你的位置,恐怕反应会比你还激烈,还难以控制。”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积蓄着接下来话语所需的巨大勇气,目光扫过情绪依旧激动的田玉芬,又看向眉头紧锁、目光锐利的老太太和一直沉默观察、试图看透她的阳光明。

    最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语气说道:

    “我过来和你见面,不是想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辩解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任何辩解在造成的伤害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更不是来示威,炫耀什么。

    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凄凉。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愿意和阳建雄同志离婚。”

    这句话如同又一记威力更大的惊雷,在小小的本就气氛紧张的房间里轰然炸响,震得每一个人都心神俱颤。

    田玉芬彻底愣住了,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安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不可能的话语。

    离婚?她说什么?她愿意和阳建雄离婚?这怎么可能?

    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背上骂名,才从自己手里抢走了建雄,毁了自己的家,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成了人人艳羡的官太太,怎么会主动提出离婚?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新的阴谋诡计吗?

    老太太秦兰英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拉着田玉芬的手都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她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战乱、饥荒、各种人情变故,却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匪夷所思的情况。

    阳光明同样感到极其意外,他更加仔细地审视着温安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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