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库车老城的邮局 (第3/3页)
“好嘞,那我先回学校。明天我再来,阿布都爷爷再见!”
刚说完,热合玛大婶又凑过来:“阿不都老哥,帮我看看,这信是从河南来的不?”
她声音发颤,把信递给老阿布都,另一只手紧紧按着心口:“我男人在那边种红枣,三个月没消息了。前阵子听广播说那边下大雨,我天天急得睡不着。”
老阿不都接过信,对着太阳照照邮票上的邮戳:“是哩,盖着河南的邮戳。这信在路上走了二十多天,估计是被风沙堵了路。”
热合玛大婶红了眼,抬手抹了把眼角,把信揣进贴身的衣兜,嘴里念叨着“总算盼到了”。
走出去几步,又回头叮嘱:“阿不都老哥,下次有他的信,一定帮我留着!”
老阿布都没抬头:“知道了!”
等吐尔逊领着古丽、热合玛走远,院里静了下来。
“阿不都大叔,你要把信送到塔里木乡?那里可远呢!”
老阿不都弯着腰分拣着信,听见梁薇搭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丫头要找哪的信?”
梁薇回道:“不是信,是寄到龟兹壁画研究所的仪器,应该是从西安寄来的。”
老阿不都哦了一声,直起身时腰杆明显佝偻了些:“原来是修壁画的丫头,等着!”
他捶捶后背,朝着里屋喊:“老婆子,把西安来的那个印着‘精密仪器’的大箱子挪出来!”
屋里有人应道:“哎!好。”
老阿布都背的送信包,包带磨得脱线,粗麻绳在接口处缠了三圈,勒出深深的印子。
他把一叠信塞进老旧的帆布包:“还能咋弄?”
大叔扯了扯磨破的邮差服袖口:“去年冬天往沙漠连队送年货,摩托车骑到半路没油。我背着二十斤的包裹,踩着没过脚踝的雪走了四里地。”
他直了直身子:“没办法,年轻人都嫌远。他们说现在跑一趟的油钱,够在城里打一天工,没人愿意接这趟活。只能我隔天早起,赶在日头晒透沙子前过去。”
“那很辛苦了大叔,不过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