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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刀下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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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刀下惊魂 (第1/3页)

    铁壁关的刑场就设在关城中心的校场,秋日的风卷着戈壁滩的沙尘,在斑驳的校场地面上打着旋,卷起几片干枯的草叶,又重重摔在布满血痕的青石板上。这处曾用来操练兵马、举行庆功宴的地方,如今却被一层肃杀之气笼罩——刑台是临时搭建的,用的是三块厚重的榆木板,板缝里还嵌着去年突厥人攻城时留下的箭镞,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上官悦跪在刑台中央,粗麻绳紧紧捆着她的手腕和脚踝,磨得皮肤生疼。脖颈后压着一块冰凉的斩令牌,木质的令牌边缘粗糙,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微微垂着眼,能看到自己铠甲上的污渍——那是之前被囚禁时沾的地牢泥土,还有几处未洗净的血渍,是突围时溅上的。

    台下早已挤满了围观的军民,黑压压的人头从刑台一直排到校场门口,嗡嗡的议论声像即将来临的暴雨,在空气中翻涌。

    “哎,真是造孽啊……上官将军可是咱们铁壁关的功臣啊,黑石岭那一战,要是没有她,咱们早就成了突厥人的刀下鬼了,怎么现在说斩就斩?”前排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看着刑台上的上官悦,满脸惋惜,手里的锄头不自觉地攥紧,木柄都被捏出了汗。

    他身边一个穿着补丁布衣的妇人,却立刻反驳:“功臣?你忘了前阵子天塌下来的样子了?那裂缝吞了多少庄稼、多少房子?监军大人都说了,就是她这个异界来的妖女引来的天谴!要不是她,铁壁关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可她后来不是把裂缝补上了吗?”老农还想争辩,却被旁边一个穿兵甲的年轻士兵拉住了。那士兵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张老伯,别乱说话,监军大人在上面看着呢,小心祸从口出。”

    人群后排,几个孩子扒着大人的腿,好奇地看着刑台上的“女将军”,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还攥着一块桂花糕——那是去年上官悦巡查街市时,分给孩子们的,此刻她仰着头问:“娘,那个姐姐是坏人吗?她之前还给我糖吃呢……”

    孩子的母亲赶紧捂住她的嘴,脸色发白:“别乱说!快跟娘回家!”

    监斩台上,新任监军魏无涯正襟危坐。他穿着一身石青色的监军官服,衣料是上好的云锦,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的祥云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玉带,挂着一枚白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雕着一只展翅的海东青,在阳光下透着温润的光。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台下时,人群的议论声立刻低了几分。他身旁的青铜香炉里,三炷香已燃至过半,青色的烟丝袅袅升起,却被风一吹,歪歪扭扭地散在校场上空,像一道破碎的屏障。

    上官悦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台下的人群,在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上扫过。她在找——找慕容嫣的红衣,找乌苏达雅的银甲,找飞云军旧部熟悉的面孔。按照之前的约定,慕容姐妹应该已经混在人群中,王琰也会带着飞云军的弟兄在暗处伺机而动。可此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张张或麻木、或愤怒、或疑惑的脸,没有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沉了沉,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是怕——怕慕容嫣她们真的会来劫法场。劫法场是灭九族的死罪,她不能连累那些忠于她的将士,不能让飞云军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毁在自己手里。

    “时辰将至,犯人上官悦,可有遗言?”魏无涯的声音突然响起,冷硬如铁,没有一丝温度,像秋日的冰碴子,砸在寂静的校场上,让所有人都瞬间噤声。

    上官悦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迎上魏无涯的目光。她仔细打量着这位新任监军——约莫四十岁的年纪,眼角有几道浅浅的皱纹,却不显老态,反而添了几分沉稳;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一潭深水,让人看不透情绪。最奇怪的是,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寻常官员对“妖女”的憎恶,也没有监斩官该有的轻蔑,反而带着一种……探究?仿佛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监军大人,”上官悦的声音清亮,穿透了校场的寂静,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上官悦从军三年,驻守铁壁关两载,黑石岭抗突厥,落雁谷救病患,黑风峡护百姓,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武朝的每一寸土地,对得起铁壁关的每一个百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曾被她保护过的军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今日之死,非我之罪,乃奸人构陷!观星阁挑拨离间,散布谣言,意图掌控铁壁关,大人若真为武朝着想,就该彻查此事,而非听信谗言,错杀忠良!”

    “好!说得好!”台下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是之前那个扛锄头的老农,他涨红了脸,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上官将军说得对!肯定是有人搞鬼!”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比之前更响,不少人开始附和:“是啊,说不定真是观星阁搞的鬼!”“上官将军不可能是妖女!”“监军大人,您再查查啊!”

    魏无涯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白玉佩,眼神沉了沉:“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煽动民心?”

    “是不是妖言,大人心知肚明。”上官悦毫不退缩,目光锐利地盯着魏无涯,“时空裂缝之灾已被平息,铁壁关转危为安,波斯军也已撤兵,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大人不奖反罚,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斩我,莫非……大人与观星阁有所勾结,想借我的人头,安抚民心,好趁机掌控铁壁关的军权?”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要害。魏无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厉色:“放肆!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来人,行刑!”

    站在刑台两侧的刽子手,立刻上前一步。他们穿着黑色的短打,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虬结,手里的鬼头刀足有三尺长,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那是刚磨过的,刀刃上还能映出刑台上上官悦的身影。左边的刽子手抬起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冷风,直逼上官悦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支弩箭突然从校场东侧的屋顶破空而来!箭簇是特制的三棱形,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射中了举刀的刽子手、右侧的卫兵,还有监斩台旁的香炉!

    “噗嗤!”第一支箭射中刽子手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他的黑衣;第二支箭穿透卫兵的铠甲,钉在他的胸口,卫兵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第三支箭则正好撞在青铜香炉上,“哐当”一声,香炉翻倒,香灰撒了魏无涯一袖。

    “劫法场!有人劫法场!”校场西侧有人惊呼,人群瞬间乱了,百姓们四处逃窜,士兵们则慌忙举起武器,想要维持秩序。

    混乱中,两道身影从人群中杀出——慕容嫣穿着一身红色劲装,腰间系着白色的腰带,那是突厥女子的服饰,手里握着一把短剑,动作凌厉如蝶,转眼间就砍倒了两个拦路的士兵;乌苏达雅则依旧是那身银甲,只是甲胄上多了几处新的划痕,她手中的弯刀泛着银光,每一刀都直取要害,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飞云军的旧部,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一个个眼神坚定,跟着她们直冲刑台。

    “保护监军大人!”校场四周的官兵们反应过来,纷纷举着长枪围了上来,形成一道人墙,挡住慕容嫣的去路。长枪的枪尖对着她们,寒光闪闪,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上官悦的心猛地一紧——她们还是来了!她急忙抬起头,对着慕容嫣使眼色,嘴角微动,用只有她们两人能看懂的唇语说:“快撤!别管我!”

    可慕容嫣像是没看见一样,反而加快了速度,短剑一挥,挑开一支刺来的长枪,对身后的士兵大喊:“兄弟们,冲!救出将军!”

    乌苏达雅也跟着喊道:“杀!为了铁壁关!”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监斩台上的魏无涯,却突然站起身。他掸了掸衣袖上的香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轻轻挥了挥手,对那些拦路的官兵说:“让开。”

    “大人?”官兵们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监军大人为何要放劫法场的人过来。

    “本监说,让开。”魏无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官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收起长枪,让出了一条通往刑台的通道。

    慕容嫣和乌苏达雅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们没有犹豫,趁机快步冲到刑台前。慕容嫣一跃跳上刑台,短剑出鞘,“唰”的一声,就斩断了捆着上官悦手腕的麻绳。

    “悦儿,快走!”慕容嫣握住上官悦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却异常有力,“王琰在城外的破庙里等着我们,有接应的人马,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洗刷你的冤屈!”

    乌苏达雅也跳上刑台,警惕地看着台下的官兵,手中的弯刀对准了监斩台上的魏无涯:“姐姐,别跟她废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再不走,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

    上官悦却没有动。她看着慕容嫣焦急的脸,看着乌苏达雅警惕的背影,又看了看台下那些还在观望的官兵,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挣开慕容嫣的手,摇了摇头:“你们不该来的。劫法场是死罪,你们这样做,不仅救不了我,还会连累所有飞云军的弟兄,连累你们自己的家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乌苏达雅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我们是姐妹,是战友,怎么可能看着你被斩?快走!”

    就在这时,魏无涯突然拍了拍手。他的掌声不大,却在混乱的校场上格外清晰。“好,好一幕姐妹情深,好一场忠肝义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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