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豁出去了! (第3/3页)
那“渎职”的帽子,江昭宁刚才那“摆设”二字,不就是明晃晃的暗示?
这顶帽子一旦扣实,足以压断他这根早已不堪重负的脊梁骨。
乌纱帽落地事小,更可怕的是要替那深不见底的漩涡里真正的操盘手,背上这口足以压死人的黑锅。
可若说了……“告密”、“出卖”的标签,在讲究“人情”与“规则”的圈子里,无异于自绝后路。
告谁的密?
告刘县长的密!刘县长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谷庄再清楚不过。
他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念头在冲撞撕咬。
他下意识地又抹了一把脸,掌心全是湿冷。
权衡,再权衡,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最终,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猛地从心底蹿起,他暗中一咬牙,几乎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响。
豁出去了!
再不说,眼前这一关就要粉身碎骨!
“书记,”谷庄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我说。”
他的目光不再躲闪,直直看向江昭宁,里面混杂着恐惧、决绝和一丝如释重负。
“嗯。”江昭宁身体微微后靠,靠在那宽大厚实的椅背上,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审视着谷庄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仿佛在无声地催促:我在听,每一个字,都需有斤两。
谷庄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灼热而滞重,带着尘土的气息。
他定了定神,开口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干涩,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事情的根子,得从四年前,智广老方丈圆寂说起。”
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纷乱的思绪,回忆着那场盛大却难掩悲凉的法事,白幡如云,香烛缭绕,僧众诵经声低沉悠远,却也掩盖不住一种巨大支柱崩塌后的茫然。
“智广方丈德高望重,一生持戒精严,清凉寺在他手上,虽清贫,却真是佛门清净地。”
“他一走,寺里群龙无首,按规矩和佛协当时的意见,就由监院东妙暂行主持寺务。”
谷庄的声音渐渐平稳了些,但语速加快,仿佛急于将积压已久的重负倾吐出来:“起初几个月,倒也还平稳。”
“可很快,我们局里下去检查工作的同志就陆续反馈回一些……不对劲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