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1/3页)
抚顺鏖战:崇焕初战告捷,内叛暗起惊心
列位看官,上回咱们讲到崇祯元年三月底,大明的局势像块浸了水的棉絮——看着沉实,内里全是湿冷的窟窿。袁崇焕在辽东整饬五万辽军、一万朝鲜援兵,剑指抚顺,要打响复辽第一枪;可暗地里,东林党钱谦益揣着密信往洛阳跑,要勾连福王朱常洵趁乱夺权;逃进中条山的高迎祥也没闲着,磨着锈刀要再抢山西;后金皇太极更是把蒙古战场丢给贝勒们,六万铁骑昼夜兼程往盛京赶,就等着咬袁崇焕一口。这四月初一,本该是复辽的吉时,却被四方势力拧成了一根绞绳,一头拴着大明的国运,一头悬在万丈深渊上。今儿咱们就开讲第八章,看看袁崇焕如何用红衣大炮轰开抚顺城门,崇祯又怎么在庆功宴的鼓乐声里揪出京城的内鬼,这场“外战刚赢、内叛就撞枪口”的大戏,比抚顺城头的血还要热,比天牢里的刑具还要冷!
崇祯元年四月初一,辽东抚顺城外的冻土上,霜气还没散。五万辽军列成三排方阵,前排士兵手持五尺长的拒马枪,枪尖斜指地面,在晨光里泛着寒芒;后排的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箭囊里的羽箭沾着露水,沉甸甸的。袁崇焕身披先帝赐的玄铁鳞甲,甲片上的铜钉被朝阳镀成金色,他左手按在腰间的尚方宝剑上,右手举起望远镜——这物件是去年从澳门葡萄牙商人手里换的,镜筒里能把三里外的抚顺城头看得清清楚楚:黑底白字的“后金汗旗”插在北门楼,城墙上的守军穿着明军旧甲,手里却握着后金的弯刀,城垛后还架着十几门锈迹斑斑的弗朗机炮,那是天启年间萨尔浒之战丢的兵器,如今竟成了后金的防守利器。
“督师大人,朝鲜兵列阵完毕!”副将祖大寿催马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他身后,一万朝鲜兵列在辽军左翼,士兵们的棉布甲上都缝着一块白布,上面用墨写着“大明援辽”四个字——这是袁崇焕特意交代的,复辽不仅要收复城池,更要收复辽东百姓的心,绝不能像从前的明军那样劫掠扰民。
袁崇焕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全军:“传令红衣炮营,推进至三里外土坡,炮口对准抚顺北门楼!告诉炮手,第一轮齐射,必须轰塌门楼!”
二十门红衣大炮被八名士兵一组推着向前,炮身裹着防霜的油布,车轮碾过冻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要把这几年大明在辽东受的憋屈都碾碎。炮营参将周遇吉亲自校准炮口,他蹲在地上,用木炭在炮身旁画了道横线:“左移半寸!瞄准门楼立柱!”
辰时三刻,霜散日出。袁崇焕拔出尚方宝剑,剑尖直指抚顺城,声音透过铜喇叭传遍全军:“先帝爷在九泉之下看着咱们!今日复辽首战,拿不下抚顺,咱们都不用回宁远!开炮!”
“轰隆隆——”二十门红衣大炮同时轰鸣,炮口喷出的火光把半边天染成橘红色,三十斤重的铁弹裹着硝烟,像陨石般砸向抚顺北门。城楼上的后金守军还没来得及点燃火炮,门楼就被铁弹轰塌了半边,木梁带着碎石砸下来,把十几个守军埋在底下,黑旗断成两截,斜斜地挂在残墙上。
“杀!”祖大寿率领五千重甲步兵,举着双层盾牌冲向城墙。盾牌上蒙着浸过水的牛皮,后金兵射来的箭镞“叮叮当当”扎在上面,根本穿不透。士兵们踩着云梯往上爬,有的刚爬到一半就被滚木砸下来,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后面的人立刻补上,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上冲。
抚顺东门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赵率教率领两万骑兵绕到东门突袭!他按着袁崇焕的计策,故意把马蹄裹上棉布,悄无声息地摸到东门下,这会儿突然扯掉棉布,战马嘶鸣着撞向城门。城门上的后金守军本来就被北门的炮声吓慌了神,见东门又杀来一支骑兵,顿时乱作一团。
袁崇焕站在高台上,见时机成熟,把尚方宝剑一挥:“全军冲锋!”
五万辽军如潮水般涌向抚顺城,红衣大炮调转炮口,开始轰击城墙根基,每一发铁弹都能在城墙上炸出一个大窟窿。朝鲜兵则在侧翼列阵,拦截从城外赶来的后金援兵,李倧亲自挥刀斩杀了一个后金百户,朝鲜兵士气大振,长枪如林,把援兵挡在三里之外。
城墙上的后金守将是贝勒阿敏的侄子,名叫穆尔哈齐,见大势已去,拔出弯刀架在脖子上,对着盛京的方向喊了句“大汗恕罪”,便自刎而亡。剩下的后金兵见主将已死,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有的甚至打开城门,跪迎辽军进城。
午时刚过,抚顺城头插上了大明的龙旗。袁崇焕骑着马,缓缓走进抚顺城,街道两旁的辽东百姓早就跪了一地,有老人抱着他的马腿哭:“督师大人,俺们等这一天,等了八年啊!”
袁崇焕翻身下马,扶起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塞给他:“乡亲们,大明没忘你们。从今日起,官府会发粮食、分田地,咱们一起把辽东夺回来!”
他转头对祖大寿说:“传令下去,士兵敢抢百姓一针一线者,斩!敢伤百姓一人者,斩!”
当天傍晚,抚顺大捷的捷报送往京城,上面写着:“四月初一克抚顺,斩敌三千余,擒敌八百,缴获粮草十万石、火炮二十门,辽民归附者逾万户。”
而此时的盛京贝勒府里,皇太极正拿着抚顺失守的急报,手指捏得发白。案几上的茶杯被他扫落在地,热茶洒了一地:“袁崇焕!本汗誓将你碎尸万段!”
旁边的多尔衮躬身劝道:“大汗,抚顺已失,当务之急是守住清河。袁崇焕新占抚顺,必定要整顿兵马,咱们正好趁这个时候调兵驰援清河,再派蒙古察哈尔部断他粮草,定能反败为胜。”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传旨!六万铁骑即刻启程,三日之内赶到清河!让科尔沁部速发三万骑兵,绕到宁远至抚顺的粮道,烧了他的粮草!另外,把抚顺逃回来的败兵全部斩首,敢泄一字军情者,诛九族!”
他不知道,袁崇焕早就料到后金会断粮。早在三月底,他就派了一万辽军护送二十万石粮草,还在粮道两旁的山林里设了埋伏——那些埋伏的士兵都是辽东本地人,熟悉地形,就等着蒙古骑兵送上门来。
同一时刻,京城文华殿里一片喜庆。崇祯穿着明黄色龙袍,手里拿着抚顺大捷的捷报,笑得眼睛都眯了。满朝文武排班跪倒,齐声喊道:“陛下圣明!辽东大捷,复辽有望!”
内阁首辅黄立极躬身道:“陛下,袁崇焕大人初战告捷,不仅收复抚顺,还得了上万辽民归附,此乃天大的喜事!臣恳请陛下举行庆功宴,犒劳辽东将士,也让天下百姓知道,我大明将士所向披靡!”
兵部尚书王在晋也跟着上奏:“陛下,臣请旨拨白银二十万两,赏给辽东参战将士;再派太医院的御医去辽东,为伤兵诊治。”
崇祯点了点头:“准奏!传朕的旨意,白银二十万两、绸缎五千匹,由户部侍郎毕自严亲自押送辽东;太医院选十名御医,明日启程。另外,今晚在武英殿设宴,邀请三品以上官员赴宴,庆贺抚顺大捷!”
“臣等遵旨!”大臣们齐声应下,文华殿里一片欢腾。
就在这时,王承恩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拿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陛下,锦衣卫指挥骆思恭求见,说……说在钱谦益府中搜出一封密信,是给福王朱常洵的!”
崇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捷报“啪”地掉在地上。他快步走下龙椅,一把抓过密信:“密信在哪?快呈上来!”
火漆印上刻着“钱府私印”四个字,崇祯用指甲抠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是洒金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写着字字诛心的话:“四月初一,袁崇焕攻抚顺,京营兵马多调辽东,京城空虚。望王爷即刻起兵洛阳,臣等在京中联络百官,内应外合,共扶世子朱由崧登基。事成之后,封臣为内阁首辅,其余党羽各有封赏。——钱谦益、钱龙锡顿首。”
“好!好一群乱臣贼子!”崇祯气得浑身发抖,信纸被他揉成一团,“朕待钱谦益不薄,给他吏部侍郎之职,他竟敢勾结藩王,图谋叛乱!”
黄立极赶紧上前扶住他:“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当务之急是立刻拿下钱谦益、钱龙锡,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传朕的旨意!”崇祯的声音带着颤音,却字字有力,“锦衣卫即刻包围钱谦益、钱龙锡府邸,将二人拿下,打入天牢!骆思恭亲自审问,务必查出所有同党!兵部尚书王在晋,率领五千京营兵马,加强京城九门防卫,严查出入人员,不许放走一个乱党!河南巡抚范景文,秘密监视福王府,若有异动,即刻拿下!”
“臣遵旨!”王承恩和王在晋齐声应下,转身就往外跑,连脚步都乱了。
文华殿里的大臣们吓得大气不敢喘,有的脸色发白,有的悄悄抹汗。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以“清流”自居的钱谦益,竟然敢做出这等谋逆之事。
崇祯坐在龙椅上,胸口剧烈起伏。抚顺大捷的喜悦,像被一盆冰水浇透,凉到了骨头里。他看着殿内的大臣,突然觉得眼前这些人都戴着面具,不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贼。
“陛下,”黄立极小心翼翼地说道,“臣担心,福王早已收到密信,说不定已经在洛阳准备起兵了。”
崇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范景文为人沉稳,手里有五千兵马,应该能稳住洛阳。朕现在最担心的是辽东——袁崇焕正在抚顺整顿,若是后方生乱,他的粮草和军心都会受影响。”
他转头对毕自严说:“毕爱卿,你除了押送赏银,再带五十万两白银去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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