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东宫令牌的漩涡 (第2/3页)
。谁都知道,西厂衙门,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锦衣卫和西厂,明面上是兄弟衙门,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被西厂督主亲自“请”过去,多半是凶多吉吉少。
卢剑星一路上都在哆嗦,嘴里不停地念叨:“二弟,你确定这法子行吗?我怎么感觉,咱们这是自投罗网啊?郑督主那是什么人?传闻他当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杀的人比咱们见过的都多。咱们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不是班门弄斧吗?”
靳一川跟在后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抓紧了腰间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毕露。
“大哥,事到如今,怕也没用了。”沈炼的脸色也很凝重,但眼神却异常镇定,“我们手里攥着那块牌子,就是攥着一道催命符,也是一道护身符。就看,咱们怎么用它了。”
西厂衙门比北镇抚司还要阴森。门口没有夜叉雕像,但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就像是巨兽的嘴巴,能吞噬掉所有进去的人。
领路的太监将他们带到一间静室,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句“督主稍后就到”。
静室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茶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一个斗大的“静”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可在这地方,这个“静”字,非但不能让人心安,反而更添了几分压抑。
三个人谁也没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卢剑星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靳一川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只有沈炼,还保持着站姿,眼睛半开半合,像是在养神,其实脑子里正在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过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没有穿太监的袍服,而是和沈炼他们一样,穿着一身飞鱼服。但他那身飞鱼服,是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和龙蟒,腰间配着一把狭长的倭刀。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了光洁的头顶,面容白净,五官俊朗,若不是没有胡须,看上去更像一个儒雅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太监。
他就是郑和。
那个传说中,率领宝船舰队七下西洋,降伏四方蛮夷,被陛下亲封为“三宝太监”,权倾朝野的西厂督主。
他的目光,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可沈炼三(人)被他这么一看,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你们,就是沈炼,卢剑星,靳一川?”郑和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听不出喜怒。
“卑职参见督主!”卢剑星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沈炼和靳一川也跟着跪了下去。
“起来吧。”郑和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伸手示意了一下,“坐。”
三人不敢不从,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昨晚的事,咱家都听说了。”郑和亲自提起茶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却没人敢喝。
“你们做的不错。面对逆党,临危不惧,果断出手,为朝廷,立了一功。”
卢剑星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喜。有功?这是要赏我们了?他刚想开口谢恩,却被沈炼用眼神制止了。
郑和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卢剑星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谷底。
“那块令牌,”郑和的目光,落在了沈炼的身上,“为什么,没有当场交给西厂的人?”
来了。
沈炼的心猛地一跳,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站起身,躬身答道:“回督主,非是卑职不交。只是那令牌事关重大,牵扯到前朝旧事,卑职以为,此物一刻也不能离开办案人的手。必须由我们三人,亲手交到督主您的手上,才能万无一失。若是中途假手于人,万一……万一出了纰漏,卑职们万死莫辞。”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忠心,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郑和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你叫沈炼?”
“是。”
“好,很好。”郑和点了点头,不知是夸赞还是别的意思,“你很聪明。比咱家见过的很多锦衣卫,都要聪明。”
他放下茶杯,声音陡然转冷:“但是,聪明,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陛下的天威之下,任何自作聪明,都是取死之道。”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静室。卢剑星和靳一川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炼也感觉到了那股压力,但他强撑着,没有弯下腰。他知道,现在一软,就全完了。
“督主明鉴!”他迎着郑和的目光,沉声说道,“卑职等,身为陛下爪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绝无半点私心!之所以如此行事,只是唯恐有负圣恩,辱没了锦衣卫的职责!若有半点自作聪明,甘受任何处置!”
郑和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卢剑星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突然,那股山一般的压力,消失了。
郑和笑了。
“好一个‘忠君之事’。”他站起身,走到沈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咱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他从沈炼怀里,拿走了那块金牌,在手里掂了掂。
“这东西,确实烫手。你们能把它安安稳稳地送到咱家手里,就是大功一件。”
他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木匣,扔给了卢剑星。
“这里面,是五百两银子。是咱家,替陛下赏你们的。拿着,去分了吧。”
卢剑星手忙脚乱地接住,感觉那木匣沉甸甸的,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有赏,就说明没事了。
“谢督主!谢陛下!”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先别急着谢。”郑和的语气,又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这钱,是赏你们的功劳。但也是,封你们的口。”
“从今天起,关于这块令牌,关于严峻斌,关于你们在严府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给咱家,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多说一个字……”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三人脸上一一刮过。
“咱家,有的是法子,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卢剑星连连点头,汗如雨下。
郑和没再理他,而是看着沈炼,缓缓说道:“陛下的世界,很干净。容不得半点,前朝的尘埃。你们是陛下的刀,刀的本分,就是斩断一切不干净的东西。而不是,去刨根问底。”
“记住咱家的话。去吧。”
三人如蒙大赦,躬身行礼,慌不择路地退出了静室。
直到走出了西厂那阴森的大门,呼吸到外面带着尘土味的空气,卢剑星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抱着那个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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