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瓮中之鳖 (第1/2页)
货币是什么?杨梅不懂那些 “购买力桥梁” 的说法,只知道手里的票子是女儿发烧时能换点滴的药,是摊位租金催缴时能抵几天的缓冲。此刻她坐在床沿,指尖反复摩挲着贴身的人造革钱包,边缘已经磨出毛边,拉链头掉了漆,里面的纸币被她数得发皱,连毛票都按面额叠得整整齐齐。旁边藤篮里的硬币叮当作响,她倒出来数了三遍,一角的、五角的,凑在一起才十二块七。
杨梅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床板下的席子缝里。那里藏着个蓝布手绢包,她伸手进去摸,指尖触到纸币的褶皱时,指腹都在发颤。解开三层手绢,六十六块钱躺在掌心,票面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这是婆婆上个月塞给她的,说 “留着给妞妞应急,万一再发烧”,当时婆婆的手比她现在还抖,“咱们底层人,一分钱能卡死人”。
“还数?” 丈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烟味的呼吸里满是急切,“妞妞的退烧药快没了,这钱是……” 他冲过来抓住杨梅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她生疼,“上次妞妞烧到 39 度,咱们翻遍了衣柜、藤篮,连灶台下的罐子都倒了,才凑出二十块。你忘了?打点滴要五十六块,是我跟隔壁老王借了三十,又求着医生欠了六块,才没让妞妞硬扛…… 这钱是救命的!”
眼泪砸在蓝布手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杨梅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月光从破窗棂漏进来,照见女儿通红的小脸, 像针一样扎她。她跪在地上翻箱倒柜,藤篮里的硬币滚得满地都是,钱包里只有几张皱巴巴的一块钱,最后是婆婆拄着拐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铁皮盒,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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