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 27 章:陈默反戈,舍身破罩显大义 (第2/3页)
宗首领缓缓转过身来,动作迟缓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每走一步,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都能卷起一阵带着腥气的阴风。他身着一件绣满骷髅与毒蛇纹样的黑袍,那些纹样像是用鲜血染成的,在暗红光晕下隐隐透着诡异的光泽;袍角拖在满是碎石和血迹的地面上,沾着不知是哪个弟子的暗红血迹,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张脸枯瘦得像一具风干了数十年的尸体,颧骨高高凸起,几乎要顶破松弛的皮肤,眼窝深陷成两个漆黑的洞,里面的眼珠像两颗浑浊的墨珠,转动时带着浓浓的阴毒与轻蔑。看清来人是陈默时,他先是一愣,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任他拿捏的小角色,竟敢当众站出来坏他的事,随即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声音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互相摩擦,刺耳又难听:“哦?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当初留你一条狗命,让你在青云山给本座当内应,每日替本座传递消息,你倒真把自己当成青云门的正经弟子了?一个连《青云门规》前三条都背不全、练剑时连剑都握不稳的窝囊废,也敢来坏本座的大事?简直是不知死活!”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向陈默的自尊。
话音未落,首领枯瘦的手指已在胸前飞快结起印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黑袍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随着他的动作,护罩上的暗红光晕瞬间浓郁了几分,颜色深得几乎要滴出墨来,连周围的黑瘴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吸入,在护罩表面凝结成一个个狰狞的鬼脸,无声地咆哮着,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护罩的波动也变得愈发强烈,散发出的邪煞之力如同实质,逼得远处的青云门弟子都忍不住浑身发抖,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恐惧。
陈默全然无视他的嘲讽,握着桃木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了整整三个月的愤怒与愧疚,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枷锁,在胸腔里疯狂翻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这三个月的内应生涯,对他而言如同一趟地狱之行,每一次给首领传递消息,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割上一刀,鲜血淋漓。他想起第一次被首领胁迫着进密室送茶水时的场景:那间密室阴暗又潮湿,墙角爬满了不知名的毒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阵图就平铺在中央的石桌上,他端着茶水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阵图中央用朱砂写着的“活人之血为引,同修者灵力为基”十二个字,当时吓得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在阵图上,换来的便是首领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腰上,骂他“没用的废物”,那一脚的剧痛,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又想起某个寒风刺骨的深夜,他在黑瘴宗的营地值岗,缩在柴房门口避风,裹着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却听见首领跟心腹在柴房外低声嘀咕,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了他的耳朵:“此护罩与本座灵力同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有人敢舍命取本座的气海,否则便是神仙来了也破不了,这青云山,迟早是咱们黑瘴宗的囊中之物。”那一夜,他缩在冰冷的草堆里,浑身的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衣衫,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着,可梦里全是同门被邪煞吞噬的凄惨景象。他既怕自己的内应身份被青云山的同门发现,落个叛徒的骂名,被逐出师门,永世不得超生;更怕眼睁睁看着师门被血阵彻底覆灭,所有亲近他、善待他的人都死于非命。这种两难的煎熬,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日夜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要把他逼疯。
“血月献祭阵的护罩,是用百条无辜村民的性命催动的!”陈默猛地仰头大喝,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像淬了铁的钉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些被你们掳走的山下村民,他们的血都成了这护罩的养料!而这护罩的核心,更是与你的气海牢牢相连!你以为我这三个月,真的只是在给你端茶倒水、传递那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吗?你每次布阵时的小动作,每次与心腹的私密谈话,我都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只要断了你的灵力,这护罩便会不攻自破!”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已久的控诉与愤怒,往日里的怯懦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凛然的正气。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桃木剑横在掌心,眼神里没有了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剑刃虽不如钢剑那般锋利,却是他每日清晨都仔细打磨的成果,锋利程度足以划破皮肉。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做了最后的告别,随即手腕猛地一用力,剑刃便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剑刃蜿蜒而下,像一条红色的小蛇,缓缓渗进桃木剑本身的纹路里。这柄剑是他刚入青云门时,师父亲手挑选赠予他的,用的是青云山后山特有的雷击桃木,经历过雷火淬炼,天生便有驱邪避煞的奇效,一旦遇上修炼者的精血,便能激发其中隐藏的灵力。果然,不过片刻功夫,淡淡的金光便从剑身上慢慢晕开,起初只是星星点点的微光,渐渐汇聚成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在浓稠如墨的黑瘴中像一点微弱却坚定的星火,格外醒目,甚至驱散了周围些许腥臭的黑瘴。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敢坏本座的大事!”首领勃然大怒,黑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双张开的蝙蝠翅膀,带着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气。他枯瘦的手掌猛地向前一推,掌心瞬间凝聚出一团漆黑如墨的邪煞之力,那团力量在掌心快速旋转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侵蚀,带着一股浓烈的腐尸般的恶臭,令人作呕。邪煞之力越来越大,像一团不断膨胀的黑雾,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陈默面门。“就凭你那点微末灵力,也配断本座的根基?给本座死!”首领的怒吼声混杂着邪煞的嘶鸣,在崖顶剧烈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头晕目眩。
“小心!快躲开!”云逍等人见状,惊呼声脱口而出,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林晚卿更是毫不犹豫地拔剑,脚尖一点地面,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可刚靠近护罩半丈之内,便被护罩散发的强大邪煞之力狠狠弹回,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呕出鲜血。三师兄也不甘示弱,单手握着佩剑,凝聚全身剩余的灵力,狠狠劈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试图在护罩上劈开一条通路,结果剑气刚撞上护罩,便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般瞬间被吞噬,反弹回来的力量更是震得他断臂处伤口崩裂,鲜血喷涌而出,他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崖壁上,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变得愈发惨白如纸。所有人都被护罩的强大力量死死阻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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