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 46章:村民助力,凡智微光聚星河 (第1/3页)
《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 46章:村民助力,凡智微光聚星河
青木峰的晨雾还未褪尽,像一匹被露水浸软的青纱,缠在黛色的山腰间不肯散去,顺着山势缓缓流淌,在山坳间打着旋儿,将远处的峰峦晕染成朦胧的剪影。偶有山涧流水的叮咚声从雾里钻出来,混着空气里浮着的细碎水珠,钻进衣领时带着沁骨的湿冷,激得人打个寒颤,却也让这山间的清晨更显清冽。山脚下的石磨村已醒透了,村头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更显苍劲,皴裂的树皮上爬满青苔,深褐色的枝干向天空舒展,枝桠间悬着的晨雾水珠,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砸在树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极小的湿痕,像是谁在石板上画了细碎的银纹。树下早已响起叮叮当当的脆响——三十多个穿着粗布短褂的汉子蹲在青石板上磨刀,青灰色的磨刀石被磨得发亮,刀刃蹭过石面时迸出细碎火星,砂轮转动时扬起的石粉混着晨雾飘落,锐响此起彼伏,混着汉子们晨起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呼吸,在微凉的空气里荡出一层层涟漪。刚从守正学院赶回来的王石匠,肩上的粗布布包还带着山风的凉意,帆布边角被磨得起毛,露出里面的麻线经纬,布包侧面绣着个小小的石匠锤图案,是他媳妇生前的手艺。他往老树根上重重一摔布包,粗粝的手掌拍得树干嗡嗡震,震得枝桠上的水珠劈里啪啦掉在汉子们的草帽上,打湿了帽檐边的补丁:“都停停!云逍仙师传了话,这次学的护灵符文可不是之前巡逻用的粗浅玩意儿,得一个个手把手教!谁要是偷工减料,将来灵脉真出了事,咱都对不起祖宗留下的这片山,对不起守在这里的老少爷们!”
人群里立刻起了骚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块巨石,汉子们纷纷直起腰,拍着裤腿上的石屑凑过来,有的还顺手把靠在树旁的锄头、凿子往怀里拢了拢,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工具的木柄,那木柄被常年握持磨得油光锃亮,带着主人的体温。蹲在最前头的李老栓慢悠悠磕了磕烟袋,铜烟锅包浆亮得能照见人影,烟杆上刻着的“守”字旁边还嵌着个极小的“灵”字,是他老伴生前帮着刻的,早已被摩挲得发亮,烟杆上的铜箍磨得发亮,与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他眯着浑浊的眼睛,眼尾的皱纹挤成了三道深沟,伸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吹燃,橙红色的火苗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把每一道皱纹里的风霜都照得清清楚楚,连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都泛着暖光:“王小子,你可别唬咱。上次学那预警符文,我老婆子缝鞋底子的针都戳穿了三双,线轱辘绕断了五根,那针脚里藏着的都是过日子的实诚劲儿,我这双老眼熬得通红,看东西都重影,才勉强画得像模像样。这护灵的,怕是比给刚出生的娃娃绣花还难?”他脚边的石墩被祖孙三代磨得光溜溜的,上面摆着个磨得发亮的桐木盒,盒盖缝隙里还嵌着点朱砂痕迹,那是常年装符纸留下的印记,盒角包着铜片,是怕磕碰特意加固的。打开盒子,二十多根兽骨笔码得整整齐齐,粗细不一的笔杆上刻着细密的防滑纹,笔杆尾端还留着匠人的火印——那是去年云逍仙师特意让人送来的,李老栓每天都要拿细布擦三遍,连笔杆缝隙里的灰都要挑干净,比伺候自家刚满月的重孙子还上心。
王石匠扯开布包的绳结,里面的符纸和朱砂罐露了出来,符纸是用楮树皮混合着灵脉边的苔藓特制的,摸起来糙中带韧,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那香气里还裹着灵脉特有的清冽气息;罐口的红绸布都磨得起了毛,边缘还绣着极小的灵脉纹路,是学院里的女弟子绣的,针脚细密得像蛛网,连最挑剔的绣娘都挑不出毛病。他的右手食指缺了半截,断指处的老茧比指节还厚——那是三年前修灵脉基座时,一块磨盘大的青石突然崩裂,石屑飞溅的瞬间,他下意识把身边刚入门的小徒弟推到身后,自己却被崩掉了半根食指,那小徒弟如今已是学院里的骨干弟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提着点心来看他,断指的疤痕成了师徒俩最珍贵的印记,至今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断口处的皮肤摸起来像老树皮。此刻这只残缺的手却稳得惊人,捏起一支兽骨笔蘸了朱砂,笔尖在符纸上悬停片刻,仿佛在感受灵脉从地底传来的微弱震颤,那震颤像极了山涧流水的脉动,才缓缓落下:“老栓叔,您看这纹路。云逍仙师说,护灵符文讲究‘引气入纹’,咱凡夫俗子引不来灵气,却能借灵脉的余韵。您瞧这拐点,得像纳鞋底那样沉住气,针脚要扎进布里三分,力道要透进去,不能飘——飘了就成了空架子,挡不住瘴气的。就像咱砌墙,砖缝里的泥得用竹片夯实,再用木槌敲实,不然风一吹就塌,雨水一泡就散。”他边说边画,笔尖划过符纸的“沙沙”声在晨雾里格外清晰,每一笔落下都带着石匠特有的沉稳力道,朱砂痕迹在糙韧的符纸上晕开极细的边缘,像极了他砌墙时整齐的砖缝。
话音未落,人群外突然传来妇人凄厉的哭喊声,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划破了晨雾的宁静,惊得树桠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撞得枝叶间的水珠劈里啪啦往下掉,连远处田埂上的青蛙都停止了鸣叫。一个穿着青布裙的年轻媳妇抱着个孩子狂奔过来,发髻散了半边,鬓角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发间还别着朵枯萎的野菊,那是前几日孩子摘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摘;鞋尖沾着黄泥巴,裤脚还缠着几根带露的草叶,显然是从村外的田埂一路狂奔过来的,裙摆刮破了个斜口,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衬裤,补丁是用不同颜色的碎布拼的,像朵歪扭的花。她扑到王石匠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震得她自己都打了个哆嗦,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不敢松手。怀里的孩子面黄肌瘦,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小拳头紧紧攥着,指甲缝里还嵌着点田埂边的狗尾草叶和泥土,睫毛上挂着的未干泪痕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小脸蛋烧得通红,呼吸时胸口起伏微弱,鼻翼翕动着,像是在与无形的瘴气搏斗:“王大哥,求您救救俺家柱子!这孩子从昨儿个后晌就发烧,浑身烫得像灶膛里刚烧红的火炭,村里的柴胡、薄荷、金银花熬遍了,灌进去就吐,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咋都不管用啊!”她的嗓子都喊劈了,每一声都裹着绝望,眼泪砸在孩子洗得发白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顺着衣缝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怀里的孩子似乎被哭声惊动,微弱地哼唧了一声,更让她心胆俱裂,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王石匠的笔猛地一顿,朱砂在符纸上晕开一小团红点,像滴在雪地上的血,在糙韧的符纸上慢慢渗开。他皱着眉扔了笔,笔杆“嗒”地一声砸在石桌上,震得旁边的朱砂罐都晃了晃。快步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孩子额前的碎发,生怕碰疼了他,伸手探了过去——指尖刚碰到孩子的额头,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似的猛地缩回,指腹还留着灼人的温度,连孩子呼出的气都带着滚烫的意味。“是枯灵教的蚀灵瘴气!”他声音发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眼神里满是凝重,“前些天西坡巡逻的老张就中过这招,浑身骨头缝里冒寒气,嘴唇乌青得像冻透的茄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多亏了学院送来的清瘴丹才捡回一条命。这孩子年纪小,身子骨还没长结实,撑不住多久,最多再有一个时辰,怕是就……”他没说下去,回头冲人群里喊,声音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急色,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渗了出来:“谁去趟物资队?找刘头要一瓶清瘴丹!越快越好,晚一步这孩子就真没救了!”
“我去!”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人群后跳出来,像枝头上刚冒芽的新绿,带着勃勃生机。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个竹篮站在那里,篮子里还放着没编完的草绳,绳头耷拉着晃悠,上面还系着个用红绳编的小平安结——那是她娘生前教她编的,娘说红绳能驱邪,平安结能护着人,娘走后她每天都戴着。她叫春丫,才十四岁,是物资运输队里最年轻的成员,背上还背着个磨得发亮的小竹篓,里面装着她清晨上山挖的马齿苋和苦菜,绿油油的还带着露水,那是准备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去的。爹娘去年在枯灵教偷袭灵脉时没了,是村里的叔伯婶娘们凑着粗粮把她养大的,王石匠教她认过几个字,李老栓常偷偷给她塞烤红薯,那红薯总是烤得外焦里嫩,张铁匠还帮她打了把小镰刀,木柄上刻着个“丫”字,握在手里正好贴合她的手掌。不等王石匠应声,春丫已经撒腿跑了,粗布裤脚扫过路边的狗尾巴草,草籽粘在裤脚上晃悠,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竹篮撞在腿上发出“哐当哐当”的轻响,草鞋踩过积水洼,溅起的泥点落在裤腿上,她都顾不上擦,羊角辫随着奔跑的节奏甩动,发梢沾着的草籽掉落在石板路上,像撒下一路的希望。
李老栓摸出烟袋锅,在石墩上磕得“笃笃”响,烟锅里的火星子溅起来,落在青石板上灭了,留下几个小黑点。他慢悠悠地站起来,伸手捶了捶腰,发出“咯吱”的响,那是年轻时守灵脉在雪地里冻出来的老毛病,每逢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身,可此刻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看不出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我跟她去。那***是个‘铁算盘’,凡事都要对着账本算三遍,一笔一划都不肯含糊,上次西坡求药他都要让我写三张借条,还得按手印,不跟他磨磨嘴皮子,指不定要拿‘物资登记’‘节点调配’的规矩卡咱。春丫年纪小,嘴笨,说不过他那套官话。”他往怀里揣了个油纸包,里面是老婆子今早刚烙的麦饼,还带着灶膛的余温,油星子把油纸都浸透了,散发出诱人的麦香,本是给学符文的汉子们当干粮的,现在却想着给***塞过去堵嘴,那麦饼上还印着老婆子特意做的梅花印记。临出门前,他还不忘抓起石墩上的桐木盒,往怀里一塞,拍了拍盒子:“万一要给刘小子露两手,让他瞧瞧咱不是瞎要药,咱是真能画符护灵脉的,给他看看咱画的符文比学院弟子的还扎实!”说着又从树旁拎起靠在那里的拐杖,拐杖是枣木做的,顶端刻着个小小的护灵符文,是他自己雕的,磨得光溜溜的,杖尾还包着铜套,防止打滑。
两人沿着村外的石板路往物资仓库跑,石板路被往来的脚步磨得光溜溜的,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晨露,沾湿了他们的裤脚,凉丝丝的,却让人头脑更清醒。刚过灵脉分流口,就看见一队骡车正往山上赶,骡马的铃铛“叮铃当啷”响个不停,混着赶车人的吆喝声,在山谷里荡出层层回声,惊飞了崖壁上的山雀。领头的汉子穿着件打了补丁的褐衫,腰间系着根粗麻绳,麻绳上挂着个磨得发亮的铜哨——正是物资队的头领***。他那张素来紧绷的脸此刻却拧成了疙瘩,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刮,黑乎乎的一片,显得有些憔悴,眼白里还带着血丝,显然是熬了夜清点物资,眼底的青黑像涂了墨。看见春丫和李老栓,他远远就扯着嗓子喊,声音都有些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老栓叔!你们来得正好!北坡守护点刚传信,说后半夜瘴气浓度突然翻了倍,六个兄弟倒在地上抽搐,嘴唇乌青得像冻透的桑葚,话都说不出来,清瘴丹不够用了,我正往那边送呢!再晚一步,怕是要出人命,这可是六条汉子啊!”赶车的伙计也跟着附和,手里的鞭子都快挥断了,催着骡马往前跑,骡马的蹄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重响,扬起细小的尘土。
春丫急得直跺脚,羊角辫都散了一根,发丝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粗布衣衫上:“刘叔!石磨村有孩子中了瘴气,叫柱子,才五岁,浑身烫得吓人,嘴唇都裂出血了,再耽误就没救了!得要一瓶救急!晚了真的来不及了,您看他爹娘都为灵脉拼命了,不能让孩子就这么没了啊!”她伸手拽了拽***的衣角,力道之大让***都愣了一下,眼里的急色几乎要溢出来,三年前爹娘倒在瘴气里,浑身冰冷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让她浑身都发颤,说话都带着哭腔:“刘叔,求您了,就像当年您想救我爹娘那样,救救柱子吧!”
***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勒住骡车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都泛了白,车辕上挂着的铜铃被拽得“叮铃哐啷”乱响,惊得骡马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晨雾里凝成细小的水珠。他转身掀开车厢上的油布,动作急切得差点把油布扯破,里面整齐码放着陶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红纸条,“清瘴丹”“疗伤散”“止血粉”的毛笔字写得工工整整,是他自己写的,笔锋还带着点力道,纸条边角都用浆糊封了边,防止受潮。他伸手掀开最上面的陶罐盖子,里面的丹药只剩下小半罐,滚圆的丹丸泛着淡淡的莹白光泽,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是学院炼丹房用灵脉泉水熬制的,丹丸表面还裹着一层极细的糖衣,方便吞咽。“这是最后二十三颗了!北坡有六个兄弟中毒,每人最少要两颗保命,这就十二颗没了,剩下的十一颗要留着给其他节点应急——灵脉沿线十三个守护点,哪个不是刀尖上过日子?上次东坡节点求药,我只给了一半,眼睁睁看着老陈没挺过来,他媳妇抱着刚满周岁的娃哭着来要尸骨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夜里做梦都能梦见那娃伸着手要爹,愧疚了好几天!”他的声音都带着无奈,手里的陶罐盖“当”地一声磕在罐口上,发出清脆的响,眼神里满是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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