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和他的关系 (第1/3页)
婚期经两家商定,匆匆落在了月末。
尹柔特意寻了高僧卜算,说那日是难得的良辰吉日。只是细算来,从议定到佳期,统共不过半月余,薛府上下还未及张灯结彩,日子便显得分外仓促了。
“来了——”
薛寒枝正斜倚在暖榻上,指尖闲闲地翻着一卷话本,听见母亲催促,只得无奈应声。这已是第几回试穿喜服了?连她自己也记不分明。
款式选了又改,改了再选,反反复复,总难最终定夺。于她而言,穿什么原是无甚分别,横竖只穿那一日,又有谁会真正在意针脚是疏是密,纹样是新是旧?
倒是母亲尹柔处处求精,恨不能将世间最好的物事都堆砌到女儿身上。加之如今时兴的样式翻新极快,今日流行广袖层叠,明日又时兴窄腰修身,总叫人眼花缭乱,难以决断。
几经比对,尹柔终是择定了一套最衬女儿身段的。那衣料是顶好的重丝,捧在手中沉甸甸的,其上以七彩丝线绣着繁复花纹,光线流转间,竟漾开一片炫目光泽,华美非常。
绣娘更是请来了梅翎城中首屈一指的花月阁,小羽姑娘。她年纪虽轻,一手女红却扎实得紧,绣法更是别具一格,灵动非凡。尹柔认定,这般精巧的喜服,非她不能胜任。
“来,小姐,抬抬手。”小羽嗓音细软,很是悦耳。
尹柔在一旁帮着整理曳地的裙摆,闲话般提起:“好些日子不见姑爷登门了。”
细细算来,自那日纳采定下吉期,至今已有七八日,除了那次正式提亲,陆已便再未露面。
薛寒枝唇边含糊应着“想是军营事务繁忙”,心下却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她望着菱花镜中那个一身绮罗的身影,目光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
“你哥哥倒是清闲得很。”尹柔不过随口一言。
薛长义这些时日确似无所事事,早、中、晚定要往崇恩苑跑上一趟,每次来,手里总拎着各色精巧茶点,无一不是薛寒枝素日爱吃的。
一次,薛寒枝忍不住打趣:“哥哥,你莫不是辞了官?”
“胡吣!”薛长义作势要用指节敲她额头,终究只是轻轻落下,“还不是托你那未来夫君的福,他忙着打理府中诸事,我这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陆府有何事需要他亲自打理?”她不免疑惑。
“此陆府非彼陆府。”薛长义直起身,面露讶异,“怎么,他竟未同你说?”见妹妹摇头,一脸茫然,他恍然道,“他要另立门户,与你成婚后,分府别住。”
薛寒枝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兄长,她是真真切切,毫不知情。
他怎会与她说这些……
“好个陆已,还想藏着掖着给你个惊喜?偏不让他如愿!”薛长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语气里听着像是要说陆已的不是,可字字句句,却都在印证着这个未来妹婿的可靠与用心。
薛寒枝看得分明,兄长是打从心底里认可了陆已。
在外人眼中,他行事大方得体,礼数周全备至,敬重她的家人。母亲尹柔看他,自是满心欢喜,毕竟他数次救女儿于危难,容貌气度更是梅翎城中拔尖儿的。连父亲薛兆,也从最初的审视观望,渐渐转为欣赏,甚至不时会去他军营中观摩练兵之法。
而在薛寒枝看来,他思虑缜密,总在她最狼狈、最想藏匿的时刻出现,予她庇护。这般看来,纵使他诡计多端,可确是个无可挑剔的良人。
可薛寒枝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好了,请小姐转身。”小羽姑娘声线依旧绵软。
薛寒枝依言缓缓旋身,厚重的裙摆曳过地面,卷起细微尘埃。这一身灼目的红,在她看来,竟不如冬日雪地里那几点冷艳的寒梅来得讨喜。
“小姐!小姐!”岁禾的声音自院外由远及近,很是急切。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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