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下) 利欲皆谋爱成长恨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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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翰林甚至有点焦虑,前番探索,都空手而归,心想若这次再不行,就要放弃了。他甚至觉得降低姿态,腆着脸,情欲浮在脸上,简直有损尊严。求爱与求官相似,但自己却从来不缺女人。自己喜欢女人,除了漂亮、高雅这些基本条件之外,还喜欢对方成熟、主动一点。就像喝茶,第一冲太浓烈,总是泡一会儿倒掉,再喝第二冲,尤其喜欢第三冲。而自己以前阅过的女人,往往年轻又成熟,并不是年轻就一定生涩。因自视甚高,对女人也缺乏耐心,让他死乞白赖地去追求一个女人,万万不能。
香腮雪呢,一边有功利目的,一边也着实欣赏这个男人,既能得到钟情的男人,又能助长自己的事业,岂不两全其美?自己还以为,对方想让这美丽又激动人心的过程长一些呢,心想还是省省程序吧,功利目的已经等不及了;一旦睡过,什么要求都好提了。
于是两人都喝了很多酒,起身时有意无意地歪斜,扶着对方或被对方扶着。金翰林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香腮雪已脱了衣服躺在被窝里,满面羞晕,波光闪烁地望着他。金翰林欣然神会,过去掀开被子,说:“你身材真好。”香腮雪的长发早已松开,覆在肩胸上,如春风拂柳,那风柳又拂肌肤,遮住了自己,也把金翰林的目光剪碎。金翰林看她眼神迷离,面如羞月,往下一览,丘起谷幽,曲线优美,笼了一层清芬薄霭,红月的羞光又将轻霭淡淡一妆,朦胧旖旎,搅合了情愫,愈酿愈醇,如梦如幻,极度的甘美让他语言乱溅。
幻境是暂时的,尘世人寰还是脱离不了,一些事情还得要办,不带功利的感情岂易得哉?人在幼时纯真,却不懂风月;懂风月时却又搭售各种代价、千百种算计。不一会儿,云消雨霁,香腮雪束了发丝,身上散了雾霭,淡了清芬,目中收了月光,起身整衣。金翰林也恢复了道貌。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金翰林说院里还有事,起身告辞了。
此后两人又数番相会,那金翰林掌管一院的大小事务,又要出国开会,参加各种研讨活动,自己还要创作、统稿,十分地繁忙,所以平时对待女人并不细致,不能时常发个短信、打个电话,让心思只围着一个女人转。这让香腮雪渐生不满,是淡了?不在乎?还是有了别的女人?她的心时常悬着,空荡、落寞、凄惶、猜疑,渐渐怨气滋生。
原来,俗间风月之事,女人往往希望追求的过程漫长一些,美好一些,让一路芬芳的小径时常充满惊喜。待有了结果,便因过度依赖而求全责备,男方稍有不及,便心生怨气。怨而不解,则成恨矣,恨极则成仇。而男人得手,便不再殷勤,其不知加倍殷勤尚难塞怨,况大意乎?由是便生出爱怨情仇,人间之情事,大抵如此。香、金二人,虽为男女中的上品,毕竟皆为凡俗,也难逃风月之道。
金翰林约她总免不了肌肤之亲,香腮雪觉得他有生理需要才想起自己,难道只为此事?她心中充满疑虑。若果真如此倒也罢了,只要把自己调入翰林院,就算公平交易,自己就认账。但半年之后,下一届的博士生都来了,她们有的是金翰林的学生,年轻貌美。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迟迟无果,想是被遗忘了。一个优品、自尊的女人,如何受得了这般境遇?顿感羞辱之极。一时盛怒,柔媚之下刚烈勃发,便将自己和金翰林交往的经过,公之于众,一时舆论哗然。金翰林因失大臣体,被朝庭免职。香腮雪自然也梦断魂消。
只见魏国大地上,一股怨气直冲云霄,看它在空中慢慢凝缩,成了一个气泡。早被一个人看见了,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