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舫谈 (第2/3页)
徐多谦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嘴,也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我宣德八年进士及第,那一年我二十七岁,也就比你年轻十岁。”
柳浩然大吃一惊,放下茶缸比了比大拇指,赞叹道:“徐大人深藏不露呀。”
“有些事就该深藏不露嘛,是不是?”徐多谦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被他一点,柳浩然脑子里划过那一夜的火腿、金元宝、银票、地契,猛地打了个哆嗦。
“徐大人,那些东西我……”
“什么东西?”徐多谦目光立刻如同一口锋利的刀,劈向柳浩然,“你我从前只是点头之交,我可从来不记得送过你什么东西吧?”
“大人误会我了,我是真觉得有些难为情,徐大人你们的钱,毕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嘛,我一个人哪里能要那么多……”
“哦,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徐多谦面色一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放心吧,那些小钱你就留着吧。这天底下有的是取之不尽的银子,兜兜转转,只要我还在做官,早晚能百倍千倍的赚回来。”
柳浩然一怔,瞪大了眼睛。
徐多谦抿了口茶,笑了笑:“这么大惊小怪看着我做什么?呵呵,又或许你还放不下读书人的架子,也罢,我就给你说道说道:从前呀,楚国的使者曾经清庄子做官,庄子便问那使者,听说楚国有一只三千岁的大乌龟,对它来说,它是愿意拖着尾巴生活在泥巴里头呢,还是愿意牺牲自己被做成龟甲供奉在宗庙的桌案上呢?那个使者说当然是愿意苟活了,庄子便也笑着说,我也只愿拖着尾巴苟活在泥巴地里。所以御史你觉得那乌龟到底是应该曳尾涂中呢,还是留骨而贵呢?”
柳浩然一震,心知对方这是劝说他“同流合污”,愈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徐多谦。
“怎么,御史还不明白?”
柳浩然犹豫了一下:“咱们做官,是为了发财么?”
徐多谦叹了口气:“你呀,还是书生气呀。范文正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他也说,若进亦忧、退亦忧,何时可乐?不曾清贫难做人、未经世事永天真,不为发财做官的也有,不过少的可怜,古往今来,愿意留骨而贵的清官不过凤毛麟角,而曳尾涂中的贪官呢?则如黄河之沙,你知道黄河一碗水里半碗沙,所以你这一把抓下去,漏完水满手都是泥沙,密密麻麻的不可胜数,两者有如此天壤反差,你可知道为什么?”
柳浩然直接着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徐多谦目光一寒:“四个字:大势所趋!”
柳浩然一怔:“大势所趋?”
徐多谦眯了眯眼,豪气干云的笑了笑:“不错!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历朝历代无不用圣人之学教化百官,可最终结果如何,还用我多说么?土地兼并、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所以说自私乃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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