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两难 (第3/3页)
的小事。”
朱祁钰心中一凛,怎么,太后的耳目竟如此厉害。
田能儿吁了口气,紧接着说道。
“皇帝呀,哀家听说你一下子蠲免了六个省两年的税赋,你真是太年轻了呀。有道是千里做官只为财,你知道这一下断了多少人挣钱的路子吗?哀家听说,一个正七品的官一年的正俸才区区二十七两银子,二十七两银子,怕是连一只鹰、一只老虎也养不活吧?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不靠那些门道,如何糊口?哀家知道你从小忠厚老实,见不得老百姓受苦,可替你办事的、守边的,不还是这些官儿么?”
陈循被太后给说愣了,偷偷将目光投向朱祁钰。
朱祁钰嘴里也像是吃了满口黄连,却不得不朝田能儿磕了个头。
“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了。”
田能儿闻言面色一松,说道:“皇上,哀家今天让田能儿给你这样传谕,不是要为难你,更不是存心要让你在内阁面前难堪!而是要你明白我大明的这个家并不好当,哀家望你好好用心,想方设法让臣子们与你齐心协力的保卫京师,就照哀家这话传,一个字也不能少,钦此!”
朱祁钰只好又朝田能儿磕下头去:“儿臣,领旨。”
田能儿传完了懿旨,当然就立刻恢复了奴才的身份,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玉阶,朱祁钰则在金英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一步步慢慢走回须弥座前,坐定。
此时田能儿早早已经跪了下来,谄笑得眉飞色舞。
“奴才田能儿,叩见万岁!”
“起来吧。”朱祁钰面无表情的说,“朕这里,也有几句话。”
田能儿双目含笑,恭恭敬敬道:“奴才洗耳恭听!”
“朕这里有一个故事,要你说给太后,”朱祁钰顿了顿,望着田能儿,“你也照着朕讲的故事回传给太后,一个字也不能少。”
田能儿想了想,笑道:“回禀皇上,太后常说奴才有两个毛病,一个是脸皮薄,另一个是记性不好,若是太长的故事,奴才可不一定记得住。”
朱祁钰也笑了:“是么?记性不好也无妨,大同前线有个叫做马邑的军镇,好像还缺一个宦官监军,朕听说你的老家就在那儿吧……”
田能儿笑意一僵,立刻软了。
“奴才,管保能把皇上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太后。”
苗阁老眉梢一动,心想:“早听说这个田能儿没什么本事,只是会时常学唱些新戏词,扮丑角取悦孙太后,便被她留在身边委以重任,果然是棵不中用的墙头草,风怎么吹便怎么倒了。”这般一想,不免冷冷轻哼一声。
“这就好。”朱祁钰点了点头,“你记着,两百多年前,金兵渡过黄河直逼东京,宋徽宗急急传位钦宗,是为靖康元年。其实那时候以金人两路兵力不过十五万人,尚不足攻破开封,靖康之难,非兵不利,皆因前宋朝堂号令不一。”
“徽钦二帝被俘,堂堂大宋都城开封,上至公主下至民女,皆沦为金人军妓,韦太后也被迫为金人生了两个孩子,直到高宗南渡复国她才得以返宋,为了灭口她不得不又杀了柔福公主,徒留骂名于后世。我大明日月重开大宋天,当莫蹈靖康之覆辙,儿臣恳请母后以国事为重,暂授锦衣卫指挥权,以平瓦剌之祸。”
柳浩然这时候与苗衷对望了一眼,两人都默不作声。
“田能儿,你现在立刻给朕再复述一遍!”
“遵旨,”田能儿这草包尖了尖嗓子,一丝不苟的说:“两百多年前,金兵渡过黄河,直逼东京,宋徽宗急急传位钦宗,是为,靖康元年。其实那时候,以金人两路兵力,不过十五万人,尚不足攻破开封,靖康之难,非兵不利,皆因前宋朝堂号令不一。徽钦二帝,被俘堂堂,大宋都城,开封,上至公主、下至民女,皆沦为金人军妓,韦……”
田能儿梗了一下,又咬咬牙继续背道:“韦太后也被迫为金人,生了两个孩子,直到高宗南渡复国,她才得以返宋,为了灭口她……,她……不得不又杀了柔福公主,徒留骂名于后世。我大明日月重开,大宋天,当莫蹈靖康之覆辙,儿臣恳请母后以国事为重,暂授锦衣卫指挥权,以平瓦剌之祸。”
朱祁钰点了点头,又从案上抄起了一封字信,让金英转递给了田能儿。田能儿接过字信,只看了一眼,就听朱祁钰说。
“回宫复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