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第2/3页)
强,“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后要修炼人品,争取再找到一个好老婆。”
“依我看,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厚淇就再也不要在同学里物色老婆了。”秋实提议,“再说了,这些女同学里面也没有几个单身女子。去社会上找年轻漂亮的,对于你来说,还不是一件很简简单单的事情。”
“是呀,现在的一些女大学生思想很前卫,我校竟然有几个女硕士、博士与那些所谓成功人士恋爱结婚了,不论对方年纪多大、是否二婚,她们看重的是物质经济基础呀。”戴先强接秋实的话说,“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我们都落伍跟不上,out啦!”
“那就请先强同学帮个忙,到你校给我物色一个女博士,牵线搭桥、喜结姻缘,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厚淇一脸坏笑,低语,“但要确保一定是处女哦。”
“我可不干了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缺德事。这个婚姻还是靠缘分的。嘿,我自己都没有解决个人问题呢。”先强说,“再说了,你现在50多岁,找一个30岁左右的女子,还要人家贞洁,今后你的财产还不被她给独占了,说不定到最后还给你养一个小白脸。到时叫你哭笑不得,彦珍同学若九泉之下有知,你这家伙还不被她拉过去咒死你。”
“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别说得那么恐怖。”厚淇脸面一沉,“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女人。我要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找女人。”说完,他偷偷地瞄了坐在那边的严敏一眼。
“什么踏平坎坷,鬼推磨什么的。”听着他俩的对话,马小军有感而发,说道:“其实嘛,在生活当中,我们如同《西游记》里去西天取经的师徒,始于慈悲,终于觉悟。途中要承受磨难的艰辛,必须要树立战胜挫折的勇气、矢志不渝的坚韧,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啊!”
“高见,实在是高。你这个清华总裁培训班没有白上啊。水平就是不一般啊,比我在清华培训班学得更好嘛。厉害!”厚淇显摆地赞誉着,拉起小军的手,解释说,“我与小军前几年还在清华大学总裁培训班学习了几个月,虽花费了几万元,但确实见到了大世面,接触了许多商界奇才精英,确实是三生有幸。”
我们清溪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我前些日子到外省的一个县出差,那里的文风十分鼎盛,相比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你们知道,我国科举自隋朝肇始到1905年废止历经1300年,共出了进士16万,状元近一千名。那个县竟然有进士500多人。状元6人之多,是全国之最。当地民间流传“一门三进士,隔河两宰相。五里三状元,十里九布政”的谚语,可见那里的文风相当浓厚。那是真正的文人硬气。科举科举,分科选举士人之意。那里的科举之士,不少人成了一代名臣。你们记得那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么?这作者就是该县人,杨万里南宋诗人,以清廉刚正、清新自然的诗风得名。离其不远处,还有明代的财税名臣周忱,据说他执法严明,对于江南富豪进行整肃,减轻百姓税赋,5年内把历年的欠税收缴国库,使朝廷面对“土木堡之变”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还有编修《永乐大典》的解缙、地理地图学家状元罗洪先等,都是那里的名士,他们才是真正的人物,而不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之辈。
先强说这番话是对厚淇、小军的不服气,半是认真地接话说:“你们分明在糟蹋清华大学的声誉嘛。”先强感觉此话欠妥,便立刻转移话题问秋实,“你以前是县里的局长,现在是市里的科长,请问哪个职务的权力更大?”
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秋实含蓄作答:“局长总揽全局,费心,整天忙不停。科长嘛,干点具体业务,比较单纯。权力都很大,都是要为纳税人尽心尽责服务的。”
小军问秋实:“干那个职位更辛苦?待遇上、油水方面有差别吗?”
先强顿了顿替秋实回答,开口正经八百说道:“都很辛苦嘛,当领导不论大小,都比较辛苦。至于待遇,估计都差不多吧。中央八项规定以后,公务员规范津补贴待遇等方面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化,我们大学也一样,这对于净化社会风气起了很好的作用。至于干什么都是辛苦的嘛,我想起了曾国藩有一副对联--天下断无易处之境遇;人间哪有空闲的光阴。你们说对吗?”
“教授就是教授,院长水平就是高,先强同学说的非常在理。曾国藩还有这样一副对联:能吃天下第一等苦;乃可做天下第一等人。所以,一个人还是要耐住寂寞,在难事中求突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比如,今天的戴同学、马同学,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噢。”秋实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小军却说:“厚淇同学,更是令我们肃然起敬呀。你看,这次聚会的前期工作做得非常认真细致周到,才使得我们来这里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嘛。”
“你就别损我了,跟你们比,我就是俗人一个。等下请大家先照相,个人的、还有合影,都照好,争取明日聚会结束时,大家都能拿到聚会纪念册。嘿,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纪念册的扉页是我们的大书法家郑秋实同学的墨宝,至于是什么字,看看纪念册上可以揭晓。”厚淇脸露喜色说道。
小军不无羡慕地指着他,“你这家伙,真是个钻子,恶棍呢。现在要钱有钱、论地位有地位,据说目前是清溪首富吧,拥有房地产、食宿餐饮5家企业,还当上了县****、清溪商会的会长。”
秋实向坐在北边的严敏瞟了一眼。严敏在看手机刷屏,好像她是“来打酱油的”,只是来参加一个不得不参加的会议一样乏味,板着脸孔显得兴致不高。
而在一旁的刘婷婷显得很兴奋,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她与秋实视线相对的时候,她只是挥手致了一下意,却不急于走来与秋实握手,继续与那些女同学神侃。这对于秋实来说感觉酸楚甚至有点无情的落寞。他想曾经的同学、同事、摄友,亲密接触过的暗恋对象或知己,两年未见却形同路人,情何以堪。难道人就是那么善忘,人心就是如此冷漠吗?秋实心中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他思忖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过往的不良行径,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曾经的青春容貌模糊了,褪色了,人也好像苍老了,一切曾经的美好也都只能在那无尽的回望之中。
稍许,秋实语句期期艾艾,问坐在身边的厚淇:“这洗手间,在、在哪里啊?”
厚淇用手向那边指示一下,秋实看见严敏也正起身向洗手间那边走去,便无意地慢慢跟随其后。
严敏从卫生间出来冲洗手后,秋实在一边递给她一张抽纸。她看了看秋实,礼节性地咕哝:“谢谢!”
秋实望了望她未关密的水龙头,伸出右手帮她拧紧,总算明白了什么一样地语调:“放心吧,我不会再提什么复婚请求来打搅你的生活了。我罪有应得,过去的事只有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不过同学之情应该还是值得尊重的,不应该遗漏的,我们永远不该忘却同学之间那份美好的情感记忆。唉,何况我们还曾经作了一场夫妻!不过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属,比如位高权重的某人。”
听过他的一番话语,严敏心里感觉略有负疚,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严敏看见秋实右手腕上曾经被她抓破而留下的几道伤痕,心猛地一紧。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年夫妻比海深。她此时很是希望秋实能向她再次负荆请罪,提出复婚的请求。因为她知道秋实的秉性,这个看是文质彬彬、儒雅内敛的男人其实内心是十分的坚韧或叫刚愎自用,不到绝境他从未放弃自己的追求,工作、事业、甚至连女人都是如此。她想,也许真是那次情人节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但她从内心还是不肯不愿原谅他,只是以后要以平和的心态来接受他作为同学、同事之情。而从现在的情况来揣测,今后的秋实一定不会再有所表达了,就如刚才他拧紧水龙头坚定的神态一样,他已经把心彻底地向她关闭了,紧紧的如拧紧的水龙头滴水不漏。这个曾经在她心目中有才干、有才情的男子,此时虽在眼前,却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了。。
严敏还想起她的父母曾经规劝她与秋实的复合,说秋实这人总体还不错,懂得感恩,知道孝顺老人,逢年过节都会送很多礼品来看望他们,即使离婚后也从未间断。还埋怨说自己没有实现财富自由,希望天上掉下金子即使把他砸残废了也愿意,要让二老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晚年呢。还抱怨严敏心气高老是欺负他都能忍受这么多年,她就没有一点同情心。若他现在能回心转意,你应该考虑与他共度下半辈子。
她平静一下心绪,充满善意向他解释着:“其实我与你们市局的姜局长还真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和爱好打羽毛球有些联系。我们彼此之间谁都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的那层意思。”
秋实把手上的水用力向地上甩了两下,道:“是呀,寻找一个彼此认同合适的人多么不容易。人生如此丰富而又短暂,再找一个能抚平内心焦虑与不安的伴侣确实比登天还难。”
严敏说:“品位、兴趣、爱好,甚至社会地位都会左右我们对于感情走向的。不过,我还是倾向于精神上的世界。我们不应以物质社会地位的东西来标注人生的位次,而应该以精神的富足来定位幸福的含量。”
秋实接话:“物质主义使人鄙视着精神上的富有。人,可以匍匐于金钱、社会地位的享受,也可以笃定在精神文化领域的追求。你知道吗,我现在在书法的世界里审美,那是一个充满文化气息的王国,在那里,我正追寻着大视野、大境界、大格局。”
严敏柔语:“听说你在同学微信群里,给几个同学写了一副嵌名的书法,全班10多个女同学都得到你的墨宝了。我刚才听说美珍同学说,你写了美不胜收、珍奇斗妍;给刘婷婷写了婷婷玉立、蕙质兰心;还给她的老公春根也写了一副春风满怀、根深叶茂。嘿,春根可不是我们一中的同学,你怎么想起给他也写了一副?”
“噢,这不是婷婷说要给春根也写一副嘛。”秋实回答,“其实也就写了几个有点联系同学的,不过女同学好像基本都写了,因为她们在同学群里反复索求,我不能剥女同学的面子啊。”
“我在微信同学群里看见你晒出的那些书法,比早十年的字确实有很大的提高,我都认不出来你的字迹了。”严敏的话语充满着肯定、欣赏的语调,“脱胎换骨、入骨入髓的感觉,说真的,我还比较喜欢呢,虽然我不太懂书法。”提及书法,秋实便口若悬河说道,这书法如果钻进去意味无穷呢,特别是那草书,需要书写者常年的修炼、才能进入笔走龙蛇、随意发挥的地步。你知道吗,张癫素狂,指的是张旭、怀素的书法如同癫狂一般的挥洒自如、纯粹天然、孤傲本真,这是一种真我意向的抒发与宣泄,其驾驭把控笔端的技法纯熟而精妙,是其气质、修为的意念与境界的黑白呈现。这书法,法可传、势可造,而意最难得。
她接话,希望你不要学那些癫狂技巧失去中规中矩而走火入魔了。而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有怀素写《自叙帖》一般自信,把他人对于自己的书法褒奖颂扬都告诉她。有这个必要么?秋实想了想便作罢。
出于礼节或同学之情谊,秋实本来也准备严敏写 “严气正性、敏于行思”八个字的,既然严敏没有当面索要,他也不想再讨论书法了,便离开这个话题,顺便说起清溪其他几个同学的境况。
从秋实那里严敏知道,任卫民在监狱里因为表现良好,被减了刑期;谢厚淇又找了一位比他小十几岁的未婚女子打得火热但并未正式结婚,美珍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刘婷婷与春根新组建家庭后的2个孩子都在深圳参加了税务工作,等等,而这些同学信息,严敏从来就没有哪个同学去告诉她。秋实还告诉严敏:县一中二班的同学曾亦利现在减刑了,他的老婆小玲在家不离不弃尽心照顾孩子。又告知,任卫民的父亲因为儿子出事后,可能因为心情压抑常犯病,经常住院,从前一副硬朗的身体轰然倒塌,最近离世了。我还回清溪参加了他简朴的追思会。秋实叹息着,可惜啊,一个曾经是灵山市商业局副局长退下的县级领导干部呢,让儿子给害得得到这样一个凄惨的结局。
秋实接着说:几个同学商量好了,聚会散后还准备去市里的某监狱看一下二班的曾亦利、任卫民,二人被关押在同一个地方。二人的头发都变白了不少,都佝偻着腰背,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差很大,苍老了许多。秋实说前几年曾经约过在阳和税务所一起共事的曹谋富、李桂生等去监狱探视,但刘所长都70多岁了,犯老年痴呆症不便去,而那个李桂生开始答应去,最后说在外地出差也没有去。这个曹谋富,借故要带孙子,都委托我垫付一点钱给二人,最后只有我独自一人去了一趟监狱探视。他俩看到我,收到我给的一千元,感激涕零,说什么都比不上自由的可贵,悔恨地说,不该贪图金钱、美色,奢侈的生活哪有安稳自由的生活好啊。
“你怎么不叫春根、婷婷一起去?他俩与曾亦利、任卫民也在阳和税务所一起共过事呀?”严敏疑问,但马上想起了任卫民曾经是婷婷的前夫便没有等他回答,赶紧改嘴说,“你们什么时候去监狱探视,给我带几百元去看望一下曾经的税务老同事吧。”严敏说着准备从小包里面拿钱出来。
“还是由我先垫付吧。聚会完毕后,在外地的马小军、戴先强几个说要去看看曾经是校篮球队长与象棋高手这两位老同学。”秋实说,“唉,同学之间的挂念相见,又将会使得他俩感动得流下悔恨眼泪的。”
严敏本来也想试探着要秋实也给自己写一副书法。这时,秋实手机响了,是厚淇交待他去查看纪念册上的书法编排是否合适,还要他去组织准备一下即将开始的拍摄同学合影等事宜。
秋实便匆匆向指定地点走去。大堂里音响低声传来粤语歌曲《光辉岁月》。他知道这是歌颂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的一首经典歌曲。自己是否也该像这位领袖一样毕生追求自由与平等呢?他放慢脚步聆听这沉郁而充满激情的旋律,彷佛内心得到莫大的鼓舞。那是对曾经青春的回望,对人世间艰难困顿的醒悟。让逝去的光辉税月永久常驻心中吧,自信改变未来,人总是要坚强起来的,无须沉沦与彷徨,在风雨中挣扎前进。
而严敏却加快脚步走向聚会报到地址,想见见离别多年陆陆续续前来报到的各位同学。
严敏回味着刚才与秋实的交流谈话,在时间的跨度里,体念人生命运的吊诡。几十年的风雨磨砺、时间的冲洗,心里不禁产生了些许沧桑之感,个人之间的是非恩怨,似乎瞬间变得无足轻重、微不足道了。人,都是时间的孩子或过客啊。尤其是刚才得知那几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老同学深陷牢狱之中,不禁唏嘘不已。她叹着气,捂住左腮帮子,急火攻心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可真要命。严敏的脸面瞬间扭曲,变成如村妇生怨气时候一样的原形。
在晚宴上,参加聚会的同学在浓厚的感情之中抒发了彼此的挂念、留存的真诚和久别相逢的喜悦。他们被真情簇拥着,沉浸在35年后相聚时刻感情融合的气氛里。
晚宴后的联欢晚会上,气氛愈加浓郁起来。男主持是厚淇,女主持是美珍,她是彦珍的胞妹。这个美珍同学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她与老公原来是一家国有企业的职工,老公因伤致残,家庭困难,她到厚淇的公司当了行政主管,坊间传说她与厚淇已同居多年,美珍曾自嘲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姐夫的屁股有他小姨子的一半哩。
晚会上,大家开心、激动的表情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悠悠思念的情感、祝福的话语都释放在自由活泼的节目表演里。
而严敏没有参加晚宴后的联欢,她借故说要回清溪县的父母家去看看,并说明天上午重访母校的活动也不参加了,要回灵山地税局处理几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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