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第2/3页)
“千千大人,您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这个村子,关于幻想乡……只要是铃知道的,铃一定全部告诉您!”
你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将自己的一切都整理好,准备为你奉上所有情报的少女。她像一个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士兵,等待着将军的检阅。
但你,却没有检阅她的“价值”。你选择了去探寻她的“本身”。
你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温茶,茶水的雾气氤氲了你的眼眸。你没有去看她,而是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在说那些之前,先跟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吧。比如,你的父母,还有你是怎么一个人在森林里活下来的。”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了铃的耳中。
却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诶……?”
她那双刚刚还闪烁着坚定光芒的黑曜石眼眸,瞬间被一片茫然和不敢置信所笼罩。
(我……我的事……?)
(那种……无聊又……微不足道的事……?)
(千千大人……不想知道幻想乡的情报……而是想知道……我……?)
她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将自己所知的、有“用处”的信息全部告诉你。但你,却绕过了所有那些“有用”的东西,径直走向了她内心最深处、最柔软、也最不为人知的角落。
这份关心,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如此的……奢侈。
她的小脸瞬间煞白,随即又涌上一股复杂的红晕。她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那对黑色的猫耳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窗外的虫鸣,和她那逐渐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你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用一种极轻、极轻的,仿佛随时都会碎裂的声音,开口了。
“我……我记不清爸爸的样子了……妈妈说,他是在我刚出生不久,为了找食物,被森林深处的大妖怪……吃掉了……”
“妈妈……陪了我久一点。她教我认识哪些果子能吃,哪些蘑菇有毒。她把那个铃铛给我,说那是我的名字,也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然后,在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她也生了很重的病,有一天早上,我醒来……她就再也没有……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从那以后……就一直是我一个人。饿了就去找果子,冷了就躲回树洞。有时候会被别的妖怪欺负,抢走我的食物……就像……就像今天遇到千千大人时那样……我……我只是……努力地……活下来而已……”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声音很平,没有哭泣,却比任何悲恸的哭嚎都更让人心碎。那是一段被孤独和恐惧浸泡透了的、灰暗的童年。她将自己最深处的伤疤,毫无防备地,完全展现在了你的面前。
讲述完这一切,她将头埋得更深了,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也不知道你听了这些之后会怎么想她。她只是觉得,你的问题,她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你没有说任何话。
无论是承诺,还是肯定,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语言无法抚平长达十年的孤独,也无法驱散深入骨髓的恐惧。
所以,你什么也没说。
你只是站起身,离开了矮几。榻榻米在你的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你走到她面前,在铃那双混合着茫然、不安与期盼的、泪光朦胧的眼眸注视下,缓缓地、张开了你的双臂。
然后,你俯下身,将这个正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小小身体,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拥入了怀中。
铃的身体,在与你接触的瞬间,猛地僵住了。
她能感受到你胸膛的温度,那是一种她只在最遥远的、关于母亲的记忆中才存在的、绝对安全的温暖。她能闻到你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气息,不是森林的草木味,也不是泥土的腥气,而是一种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她能感觉到你环绕着她的手臂,那份力量是如此的沉稳,仿佛可以抵挡世界上所有的风雪与恶意。
这份迟来了近十年的温暖,瞬间击溃了她用孤独和恐惧筑起的、坚硬的最后一道心防。
“哇——”
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孩童般的哭声,终于从她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不再压抑,不再忍耐,像一个找到了归巢的、迷途的幼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住你,将小脸深深地埋进你的怀里,任由那滚烫的泪水,将你的衣襟彻底浸湿。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过去十年所受的所有委屈、所有恐惧、所有孤独,都在你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一次性地、彻底地宣泄出来。
你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你只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