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潜伏的猎手与生死博弈 (第1/3页)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大手,从现实的经纬中强行剥离出来,投入了一种粘稠得如同液态琥珀、却又脆弱得如同薄冰的诡异状态。每一微秒都被拉伸得漫长如一个地质纪元,而每一个心跳的间隙,又短暂得如同超新星爆发前那最后的临界瞬间。
林伟伸向补给箱的手臂,僵直在半空中,指尖距离那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金属箱体表面,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这三厘米,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由绝望和死亡构成的深渊。他全身的血液,在万分之一秒内,从因剧烈运动而奔涌的温热,瞬间跌入绝对零度的冰渊,彻底冻结、凝固,仿佛化作了亿万根镶嵌在血管壁上的冰刺。四肢百骸的肌肉纤维,如同被同时注入了最高浓度的神经毒素和液态氮,陷入了彻底的、僵死般的麻痹和冰冷,连最微小的颤抖都无法产生。呼吸停滞了,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冰手死死扼住,连一丝空气都无法吸入。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恐惧、甚至求生的本能,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彻底碾碎、蒸发,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无法理解的捕食者的绝对僵直。
那双眼睛。
幽绿。不是自然界中任何猛兽或爬虫的碧绿或黄绿,而是一种更深邃、更冰冷、仿佛淬炼自极地永冻层下万古寒冰的、带着一丝非人荧光的幽绿。瞳孔狭长,如同两把淬毒的钻石刻刀,在黑暗中闪烁着绝对理性、毫无情感的冰冷光泽。没有愤怒,没有贪婪,只有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种仿佛已经演练了千万次、对狩猎过程了如指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它们隐藏在堆积如山的物资箱投下的、浓重得如同实质的阴影最深处,一眨不眨地锁定着林伟,仿佛他不是一个偶然闯入的活物,而是一件早已被标记好的、等待收取的猎物。这种注视,比“掠食者”那疯狂混乱的咆哮更让人胆寒,因为它充满了……算计。
与此同时,怀中那本紧贴着他冰冷皮肤的笔记本,传来了一股截然不同的、却同样致命的信号。那不是之前对抗“掠食者”时爆发的、洪钟大吕般的能量轰鸣,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尖锐如针、频率高到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危机脉冲!这脉冲并非指向毁天灭地的能量源,而是精准地指向一种……阴险、致命、精于潜伏、带着冰冷毒性的生命体!就像深夜丛林中,被一条伪装完美的竹叶青锁定了咽喉,你能感受到的不是猛虎的咆哮,而是那种无声无息、一击必杀的极致威胁!笔记本的预警,仿佛在尖叫:危险!潜伏者!剧毒!高速!
跑!立刻!马上!远离这里!
这是林伟那被恐惧冻结的大脑,在宕机了仿佛一个世纪之后,凭借残存的一丝求生本能,挤出的唯一一个念头!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极度的虚弱、失温带来的肌肉僵硬、连番重创后的剧痛、以及精神上遭受的毁灭性冲击,让他的身体如同锈死千年的傀儡,根本无法执行大脑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指令!而且,在这狭窄逼仄的通风管道连接处,后退、转身、再加速逃离,这一系列动作需要时间,而阴影中的猎手,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就在这思维凝固、身体僵直的死亡临界点上,多年在城市底层挣扎求生所磨炼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和反应速度,超越了意识的束缚,强行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林伟没有选择看似最合理的后退,而是顺着身体前探的惯性,腰腹核心肌肉在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出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带动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绳索拉扯般,猛地向前方侧扑而去!目标不是那双幽绿的眼睛,也不是出口,而是侧面一个半敞开的、里面似乎空无一物的、由粗糙木板钉成的板条箱后面!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动作,等于将自己送到了更靠近阴影的位置,但也是唯一可能避开正面致命一击的选择!
“咻——!”
一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尖锐刺耳到足以划破灵魂的破空声,几乎紧贴着他的后脑勺头皮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腥气的微风,吹动了他汗湿的头发!一道模糊的、细长如鞭、覆盖着暗色哑光鳞片的黑影,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抽打在他刚才头部所在的位置!
“啪!”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黑影的末端,一枚闪烁着幽蓝色寒芒的、如同蝎尾针般尖锐的骨刺,狠狠凿击在坚硬的金属箱壁上,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甚至在箱壁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小凹坑!
林伟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冰冷粗糙、布满金属碎屑和油污的地面上,左肩和肋骨先着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但他顾不上这些,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如同受惊的土拨鼠,拼命地缩进那个半敞的板条箱后面更深的阴影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强行压制下去,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疯狂擂动,声音大得仿佛就在耳边敲响战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冷汗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早已湿透的冰冷衣物,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那是什么东西?!速度太快了!攻击方式如此诡异阴毒!如果不是那近乎本能的侧扑,现在他的脑袋已经被那根骨刺刺穿了!
他强忍着剧痛和恐惧,小心翼翼地从板条箱粗糙木板的缝隙中,向外窥视。借着手电筒(从他之前搜刮的清理者残骸上找到的,此刻滚落在地,光束歪斜地照射着对面的管壁,映出一片摇曳的光斑)微弱的光芒,他勉强看到,在原本他站立的位置,那条细长、覆盖着暗色鳞片、灵活得如同拥有独立生命的尾巴,正缓缓地、悄无声息地缩回阴影之中,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声响。尾巴的鳞片在微弱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哑光,那枚幽蓝的骨刺尖端,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甜腥气的透明液滴。
笔记本传来的那股尖锐的危机脉冲依旧持续着,强度没有丝毫减弱,但范围似乎非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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