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夜魅影,初探线索 (第2/3页)
尖轻轻拨开了门闩,铜制门闩与门框摩擦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哒“声,在她听来却如雷鸣。门缝扩大到能容纳一人侧身进入时,她看到一个身着玄色夜行衣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在博古架前翻找着什么。那人动作迅捷利落,指尖划过古籍的动作带着专业的精准,显然是惯于此类勾当的高手。
月光从窗棂斜射而入,在青砖地上投下修长的影子。裴婉宁注意到那人穿着一双特制的软底靴,靴底似乎沾着什么深色的东西,在转身时留下半个模糊的脚印——前掌深后掌浅,步幅约六十五厘米,根据步态分析,应该是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人腰间悬着一枚玉佩,在月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泽。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玉佩的形状让她想起了白日里靖安王腰间悬挂的羊脂白玉佩——同样是龙纹,只是似乎更加繁复些,龙角的弧度也略有不同。
是他?还是另有其人?无数疑问瞬间在脑海中炸开,裴婉宁握紧了手中的银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如同蛰伏的猎豹,静静等待着最佳时机,眼底闪烁着冷静的光芒,现代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她在极度危险中反而保持着绝对的理智。空气中那甜腻的异香似乎更浓了,她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将怀中的验毒盒悄悄打开了一道缝隙。
更夫的梆子声,透过沉沉的夜幕,远远传来,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尚书府中回荡——三更天了。
裴婉宁藏身于书房厚重的梨木书柜之后,连呼吸都几乎凝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正随着梆子声的节奏,一下紧过一下地擂鼓。今夜本是为寻一本遗落的旧籍而来,却未料撞破了这等隐秘。
那黑衣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梆子声惊了一下,身形有瞬间的停顿。他似乎也意识到时间的紧迫,翻找档册的动作陡然加快。月光从窗棂的缝隙中斜斜射入,勾勒出他挺拔而肃杀的轮廓。裴婉宁眯起眼,借着那微弱的光线,见他手指在一排标注着“开元十七年“的档册上短暂停留,仿佛在辨认着什么,旋即迅速抽出其中一卷,展开,借着月光快速翻阅。那急切的神态,像是在沙海中搜寻一颗遗落的珍珠。
裴婉宁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油布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他小心翼翼地从档册中撕下几页纸,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仔细叠好,放入油布包内,再紧紧裹实。
就在他转身,准备将档册归位的瞬间,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约莫拇指大小,从他衣襟间悄然滑落。
“叮——“
一声清脆而突兀的碎裂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书房中,显得格外刺耳。玉佩摔在青石板地上,碎裂成数片。
裴婉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衣人似乎并未察觉这小小的意外,他匆匆将档册放回原处,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往香炉里撒了些什么粉末状的东西。一股奇异的、带着些许甜腻与辛辣的异香,便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试图掩盖他曾来过的痕迹。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掠窗而出,只留下窗棂轻微晃动的余痕。
直到那道黑影彻底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再也看不见踪影,裴婉宁才敢大口大口地吸入冰冷的空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绪。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贴身的中衣黏在肌肤上,带来一阵寒意。她定了定神,快步冲到窗边,机警地撩开窗纱一角,确认庭院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才立刻蹲下身,借着那惨淡的月光,仔细检查那堆散落的玉佩碎片。
月光下,玉佩的裂痕处,竟泛着一丝不自然的暗绿色——那不是玉!裴婉宁心中一凛,用指尖轻轻触碰,冰凉坚硬。这竟是一枚以青铜为骨、外裹琉璃制成的假玉佩!是谁会佩戴如此精巧却又暗藏玄机的仿品?
她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银簪,小心翼翼地挑起最大的一块碎片。月光下,碎片上刻着繁复的云纹,纹路细密,显然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而在那些云纹之间,还夹杂着几个奇怪的、非篆非隶的符号,透着一股异域的神秘。最让她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的是,碎片边缘,赫然刻着半个残缺的“嗣“字!
安承嗣?!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猛地在她脑海中炸响。安西节度使,权倾朝野的国舅,也是父亲近期往来最为频繁的对象。父亲书房的密谈,十次倒有八次是为了这位远在西域的安大人。难道……这黑衣人,竟与安承嗣有关?
裴婉宁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碎片用随身的丝帕仔细包好,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她再次俯身,检查之前便留意到的那个模糊脚印。靴底沾着的红褐色粉末,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赭石色泽。裴婉宁心头又是一震——这是只有西域才有的赭石矿粉,质地细腻,色泽沉稳。长安城里,寻常人绝难接触到,唯有负责西域贡品的鸿胪寺官员,或是与西域商贸往来密切的少数人,才可能沾染此物!
线索似乎在一点点汇聚,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思的方向。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博古架吸引。第三层,靠近东侧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空缺。那里原本应该摆放着父亲最珍视的《西域舆图》,那是当年父亲出使西域时亲手绘制,回来后视若拱璧,轻易不许人触碰,如今却空空如也!而在那空缺处的木质台面上,她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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