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柳姨娘祸,嫁祸于人 (第2/3页)
当一个仆妇从床底费力地拖出那个描金漆盒时,柳氏一直紧绷的脸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稍纵即逝,却被裴婉宁捕捉得一清二楚。——盒内铺着猩红的绒布,除了那枚作为“罪证”的玉佩,赫然还躺着几锭黄澄澄、刻着皇家印记的马蹄金!
“天哪!”柳氏见状,立刻捂着心口,身子一软,作势便要晕厥过去,声音颤抖,充满了“震惊”与“痛心”,“这些……这些是上个月宫里赏赐给老爷的寿金啊!婉宁姑娘,你怎能如此糊涂,做出这等监守自盗、亵渎皇家天恩的事情来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裴尚书,观察着他的反应。
裴婉宁的心沉了沉,这柳氏果然狠辣,竟连皇家赏赐的寿金都敢动用来构陷她!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张妈妈,只见张妈妈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赃物”上时,悄悄退到廊柱后,飞快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宽大的袖中,动作隐秘而熟练。裴婉宁心中了然,脚下微微一动,上前一步,宽大的裙摆看似不经意地扫过砖缝间的一缕丝线——那是一缕极细的金线,色泽纯正,是只有贡品云锦才有的金线。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下移,落在柳氏今早穿的那身绛紫色缠枝牡丹锦裙的下摆处,那里,果然有一处极不明显的破损,丝线松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过。一切线索,在她心中迅速串联起来。
“母亲这话问得奇怪。”裴婉宁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越如玉石相击,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昨日寿宴之上,您说心口疼得厉害,面色苍白,是女儿亲手为您按揉的膻中穴,缓解您的不适。当时您还说发髻有些松散,让女儿为您重梳,那支您最爱的嵌宝赤金簪子,还是女儿亲手为您插在发间的。女儿对母亲的孝心,府里上下谁不知晓?”
柳氏脸上的悲戚之色微微一僵,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面上却强作镇定,眼神闪烁地说道:“你、你想说什么?莫不是想攀扯到我身上来?”
“女儿只是不解,”裴婉宁缓步走向那张盛放“赃物”的紫檀木桌,玉指轻轻点在玉佩的边缘,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柳氏,“这玉佩左侧,有道三毫米深的裂痕,是先夫人在世时不慎摔落所致,父亲为此心疼了许久,府中老人都知晓。可方才母亲捧着它哭诉时,手指却一直摩挲着完好无损的右侧——您若真如您所说,日日擦拭先夫人的遗物,以寄哀思,怎会连这道裂痕的位置都记错了呢?”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裴尚书脸上的怒容也微微一滞,下意识地看向那枚玉佩,果然如裴婉宁所说,左侧一道细微的裂痕清晰可见。他再看向柳氏,只见柳氏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神慌乱,不敢与他对视。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怀疑的气息。
此言一出,裴尚书的眉头果然如被无形之手拧起,沟壑间积蕴着沉沉的疑虑。他接过那枚成色极佳的玉佩,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质,目光最终定格在左侧那道几不可见、却在特定光线下无所遁形的细纹上。刹那间,他投向柳氏的目光,便添了几分如鹰隼般的审视,锐利得几乎要将她精心维持的镇定剖开。
“还有这些金锭。”裴婉宁语声未歇,纤手已转向案上那只精致的漆盒,“父亲明鉴,皇家贡品的金锭,底面皆有祥云暗纹,需以烛火斜照方能窥见其精妙。可这几锭……”她话音微顿,忽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云舒鬓边一支素净的银簪,在其中一锭金元宝侧面轻轻一划——一道刺目的铜色赫然显露,与外层的赤金形成鲜明对比,“竟是些包金裹铜的假货!母亲若真是从女儿房里搜出此物,又岂会不先辨明真伪,便急着拿来指控女儿?这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吧?”
最后几个字,她吐得极轻,却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张妈妈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那铜色烫到一般,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裴婉宁眼角的余光,恰恰捕捉到她袖口边缘,一抹不该出现的、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金线。心中最后一块拼图悄然归位——昨夜那个潜入书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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