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衣冠自有风骨,岂能轻辱?我姓顾,顾星烛! (第2/3页)
本应跌入尘埃的少年,却是语气温和,不急不徐的缓缓开口了。
令她眨了眨眼,顿住了动作。
...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夫人。”
季渊静静的听顾夫人讲述完后,慢慢的又坐回了椅上。
在顾夫人眼里,他没有急,更没有气。
而是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竟...缓缓讲起了道理!
“我并非是来求亲的,也并非是要攀附权贵。”
季渊闭上了眸子,叹了声气。
“贵府世女的事迹,我也曾有过耳闻。”
“我如今孤身一人,硬攀侯府,如若无根浮萍,不过徒惹灾祸。”
“若因此只连累我一人倒也罢了。”
“但万年侯一脉与我渭南季氏,足足百年三代交情,我虽年少,也知家风不可辱,又怎能趁人之危,协恩图报?”
“再者而言,世女年纪轻轻,便被许以爵位继承,我定是无法将其迎回祖宅的,如若上门,这样与做赘婿有何区别?”
说到这里,他睁开了眼,眸如寒泉,言辞铿锵:
“想我出身衣冠世族,虽非门阀巨室,但好歹也有几分气节。”
“我季氏一脉,不是什么累世公卿,家中更无名垂千载的大修行者,可宗祠绵延数百载...也断然不能绝在了我这一代。”
“所以,这门‘亲事’...”
“在下前来,本来便是欲将其退去的。”
“只是此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而已。”
顾夫人怔了怔。
正所谓,衣冠自有风骨。
可世上八九衣冠氏族,多是些蝇营狗苟,徒有虚名之辈,子弟更是浪荡,三妻四妾多有之。
她原本是不想令这来路不明之辈,平白染了她这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嫡女,可现在...
她的眼角不由软了些许。
见此风骨,倒也不是什么令人生厌的小子,再兼两家三代旧交...
如此小子,倒也不是不能暂住府内,当作自家后人培养。
之前是因为有婚契这根本性冲突,本着必定交恶,顾夫人也没准备给季渊留太多后路。
可观此子言行举止,竟真的是为万年侯一脉考量,欲要退亲。
既然这样,按他说的两家百年旧交,自家一脉若不尽心,多少要被外人戳脊梁骨。
这渭南季氏,后继有人呐,定是香火不绝于当代的。
念头转换之间,顾夫人顿时温和了许多。
而这一切,都被季渊尽收眼底。
但其实,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知晓。
什么衣冠风骨,什么祖宗宗祠,因为家风云云,羞于入赘...
那当然都是骗鬼的。
实际上,他方才嘴上说的没一句是实话。
之所以这么讲,不过是因为自己脑海中的命书,再度有墨字不断滚动着:
【我叫季渊,我已经死了。】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万年侯府没有见好就收,坚持应下与‘万年世女’顾星烛的婚事。】
【不知为何,原本坚持要废掉婚契的顾夫人,竟在商议之时,突然一反常态,不再坚持将我赶出侯府,反而力排众议,叫我做了这‘侯府赘婿’。】
【我虽身份造假,但若能借着这侯府之势,走出一条通天大道...自然是极好的。】
【可...】
【直到不久之后,我才终于知晓,原来我那一日的所有举措,都被那位侯府世女,尽收眼底。】
【按道理讲,我应该是入不得她的眼的。】
【可偏偏我打蛇上滚,一门心思攀附侯府的算计,被她看见了。】
【她需要一个人,来为她挡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便也遂了我的意,只是数月之后,不知为何,我假冒‘渭南季氏’身份的消息,便被泄露的人尽皆知。】
【再加上我于侯府备受冷落,从未见过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万年世女’,虽空有名头,却因为恶了侯府夫人,连修行之机都没有,仍旧是普通人之身,毫无自保能力。】
【一朝大祸临头,不由分说,便被拿入刑狱,含恨而终...】
又咒我!
看完之后,季渊心中一声暗骂。
他哪里会干这些事,还死皮赖脸的留在侯府?
又给房子又有钱,还给了修行的机会,自己见事不可为,原本就没打算死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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