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弦外之音 (第1/3页)
草原集市的成功,如同在阴山以南投下了一颗定心石。挛鞮部不仅凭借此役稳住了阵脚,更通过与郇阳紧密捆绑的商贸利益,将贺兰、白狼等大部族更牢固地吸附在自己周围,形成了一个以弓卢水为中心、对抗“骨都侯”整合的潜在联盟。黑豚留在北方,继续协助阿勒坦整训部众,巩固防御,北疆的紧张局势得以暂时缓和。
郇阳内部,顶住了晋阳压力的军民士气不降反升,一种“自力更生”的凝聚力在悄然滋生。春耕已近尾声,新修的渠水滋养着沃土,工坊的烟火日夜不息,一切都沿着秦楚规划的轨道稳步前行。
然而,秦楚并未被这表面的平稳所迷惑。他深知,来自晋阳的猜忌不会因一次抗命而消失,只会因郇阳的持续壮大而加深。那道申饬的诏令,如同一条无形的枷锁,虽未当场勒紧,却始终高悬头顶。
这一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郇阳——晋阳太仆赵浣的门客,名为田穰。此人并非正式使者,持的也是私人名帖,言称游历北疆,特来拜会名震边陲的秦令。
官署之内,秦楚以礼相待,心中却已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赵浣是赵国宗室重臣,地位尊崇,其门客此刻前来,绝非简单的游历。
田穰年约四旬,面容和善,言辞谦逊,先是盛赞郇阳民生安定、军容整肃,对秦楚的治政之能佩服得五体投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他才仿佛不经意地提及:
“秦令大才,屈居边鄙,实乃我赵国之大幸,亦是……可惜啊。”他叹息一声,压低声音,“如今朝中,宵小之辈充斥君侧,尤其是太子身边那几位,目光短浅,只知争权夺利,对秦令这般干城之将,非但不能重用,反而多有诋毁。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秦楚不动声色,淡淡道:“田先生言重了。秦某身为赵臣,守土安民乃是本分,岂敢妄求其他?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主公托付而已。”
田穰观察着秦楚的神色,继续道:“秦令高义!然则,明珠蒙尘,岂不可惜?太仆(赵浣)每每言及秦令,常扼腕叹息,谓国士不得其位。如今北疆暂安,然西有魏虎,北有狄狼,郇阳虽固,终是孤悬于外,若无强援,恐难持久啊。”
他话锋一转,声音更低:“太仆之意,秦令乃国之栋梁,当为赵国承担更重之任。或可设法运作,调秦令回晋阳,委以重任,如此,既可远离边陲是非之地,又能一展平生抱负,岂不两全其美?”
图穷匕见!
秦楚心中冷笑。这并非赵浣个人的意思,恐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晋阳方面,尤其是太子一系对如何处理他这块“烫手山芋”的另一种思路:既然难以掌控,又不好直接拿下,便试图用明升暗降的方式,将他调离郇阳这个根基之地,召回晋阳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失去了郇阳军民和地利,他秦楚在晋阳,便如同无根之萍,生死荣辱皆操于他人之手。
“太仆美意,秦某感激涕零。”秦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与“遗憾”,“然,秦某才疏学浅,能守此边城已属侥幸,岂敢觊觎中枢重任?且郇阳新定,诸事未稳,北狄虎视眈眈,此时若换主帅,恐生变故。秦某蒙主公信重,委以此地,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效于万一。调回晋阳之事,万不敢从命,还请田先生回禀太仆,恕秦某难以奉命。”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理由冠冕堂皇,完全站在“为国守边”的立场上,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田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呵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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