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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晨光·尴尬与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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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晨光·尴尬与暖意 (第2/3页)

一下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趾——

    陆霆峰的眼皮,几乎是立刻就颤动了一下,随即猛地睁开。

    那双深邃的、带着军人般锐利的眼睛,在睁开的瞬间,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蒙,而是立刻恢复了惯常的清明和警惕,甚至更甚。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就锁定在了她脸上,将她刚刚醒来、尚且带着病后柔弱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没有任何迟疑,甚至没顾上活动一下因僵硬姿势而酸痛的身体,立刻倾身向前,伸出右手——就是那只还捏着湿毛巾的手——用手背,干脆利落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那掌心是温热的,干燥的,带着薄茧的粗粝感,与她光滑微凉的额头皮肤接触,带来一种鲜明而真实的触感。他的动作自然至极,仿佛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专注地感受着她额头的温度,眉头依旧微蹙,像是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检测。

    许绾绾的脸,不受控制地,微微热了起来。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这过于亲昵、却又无比坦荡自然的触碰。她能闻到他手上残留的、极淡的酒味和皂角气息,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属于旷野和力量的味道。

    片刻,陆霆峰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线微不可察的弧度。他收回手,那双总是显得过于深沉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退了。”他低声说,声音因为一夜未眠和缺水而有些沙哑,比平时更低沉。

    他收回手,人也坐直了身体,想要站起来。身下的旧木椅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刺耳鸣响,在静谧的晨光中格外突兀。这声响似乎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和这一夜的“逾矩”,他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窘迫,但很快被惯常的平静掩盖。

    许绾绾也因为这声响和他起身的动作,彻底回过神来。她连忙也跟着坐直了些,靠在床头,裹紧了身上两层厚重的被子,只露出一张还带着病后苍白、却已恢复了些许生气的小脸。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足够清晰:

    “谢谢陆师傅……又麻烦你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似乎太轻,不足以表达对破门而入、彻夜照料、甚至将自己的被子也贡献出来的这份沉甸甸的恩情的感激。其他的话,又似乎不合时宜。

    陆霆峰只是摇了摇头,幅度很小。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过,落在了五斗柜上那个空空如也的铝皮暖瓶上,又看了一眼地上早已干涸的水渍和那个孤零零的搪瓷缸。

    “我去买早饭。”他言简意赅地说,仿佛这是此刻最顺理成章、也最需要做的事情。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依旧沉稳,但背影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匆忙。

    就在他的手握住门把手,即将拉开门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声音比刚才更低,也更硬邦邦地,丢下一句:

    “锁好门。”

    说完,他才真正拉开门,高大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门外。门被他从外面轻轻带上,隔绝了走廊可能投来的视线。

    许绾绾怔怔地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板,那句“锁好门”还在耳边回响。平淡的三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他的那种特有的保护意味。她忽然想起他转身前那一瞬间,晨光似乎照到了他古铜色的耳廓边缘——那里,好像……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是光线错觉,还是……

    这个念头让她本就微热的脸颊,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甩开那些杂念,掀开被子,试着下床。脚踩在地上还有些发软,但比昨夜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好太多了。她走到门边,依言将门从里面仔细地插好插销(虽然插销已经坏了),又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否关严。然后,她才开始慢慢整理一片狼藉的房间。捡起地上的搪瓷缸,擦干地上的水渍,将两条厚重的被子叠好——当叠到那条军绿色、打着补丁的旧棉被时,她的动作格外轻柔,指尖抚过那些粗大却整齐的针脚,仿佛能感受到某种沉默的力量。

    ---

    筒子楼外,清晨的街道已经苏醒,呈现出与深夜截然不同的、生机勃勃的忙碌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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