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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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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一十、殊途同归 (第1/3页)

    这天一大早,清瑜便带了帘红与几个亲信管事,坐着马车来到巴州码头。药材行的运货船只今日又要靠岸,不过清瑜亲自来,迎接的却是如今嘉王府的世子,弟弟陈泽祥。嘉王早一个月便来了信,清瑜今年十五岁生辰,他这个父亲走不开,只能派泽祥代表王府来贺。实则清瑜知道,泽祥想出来转转念了两年了,这次是恰逢其会,正好赶上。不过清瑜也颇为记挂弟弟,不知道两年过去,泽祥是否长大更懂事了些。性子中怯弱的缺点有没有改了。

    帘红扶着清瑜在码头边迎仙楼雅座坐下,掌柜的选了几色精致点心,泡了一壶上品香茶,殷勤的送了来。

    帘红替清瑜打赏了,叮嘱道:“今儿公主到你们迎仙楼等京城来的客人,这酒楼东边我们都包了,你不要让闲杂人等过来。”

    那迎仙楼掌柜的受宠若惊的道:“帘红姑娘太客气了。难得公主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生意少做一天算什么,能让公主看上,是我们迎仙楼天大的脸面!”

    清瑜回头笑道:“话不是这么说。迟则巳时二刻,我等的客人便会到了。不会打扰你们中午做生意的。”

    迎仙楼掌柜的唏嘘道:“公主真是爱民如子。说起来,若不是公主给咱们巴州带来财气,我们迎仙楼哪里有今天?只怕还是两年前码头边的一个小茶肆罢了。今儿公主随意,最好就在小店宴请客人,我让大厨精心准备拿手好菜去。”

    清瑜阻止道:“掌柜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日还有事,改日有机会再来尝尝贵店的招牌菜。”

    那掌柜的闻言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敢强求,忙点头哈腰应命退下了。

    清瑜抬头望向窗外,岷江与长江在巴州外汇合,水量充沛。巴州以下的长江水段可以航行内河中排水量最大的船只。而沿着岷江往上游走,则必须换小船。所以巴州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水运中心。许多东来西往的客商,都在这里转运货物。清瑜默默观察着巴州的规模,心中又在估量是不是需要着手准备建设第二码头了。若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过不了几年,巴州的旧码头就不够用了。

    帘红见清瑜眼睛四处乱看,嘴里还念念有词,忙笑道:“公主这又是在操心公事?难得有些闲暇,何苦这般费脑子?今儿天气晴好,公主请看,这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叶轻舟翩翩而来,几点鸥鹭振翅齐飞,正是好诗景。要不公主也即兴赋诗一首,添些雅兴?”

    清瑜扑哧一笑,摇头道:“我早没有那分心境了。倒是你这丫头,何时突然这么文绉绉的?秋水共长天一色,连王勃的诗文都能脱口而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帘红哪里听不出清瑜话中打趣之意,忙分辨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不是常日跟着公主,拾人牙慧而已。”

    清瑜啧啧道:“你看看,又是两句成语。你随我在感应寺那么多年,也不见有这长进?我看啊,这不是我的功劳,全靠韩公子细心教授!”

    帘红听了脸一红,低头道:“韩公子的学问是很好的,明年一定能金榜题名。公主可不可以少分派些差事给他,免得耽误了韩公子备考……”

    清瑜呵呵一笑,刮了刮帘红的鼻子,笑道:“你看看,只跟着人家学了几天,便胳膊肘往外拐了。韩公子拿了我的工钱,不帮我做事怎么行?我看在他是表哥的同窗,又出身贫寒,学得不易,已经一再优容了。要是一点事情都不派给他,只白供养着,你当韩公子会答应吗?他那样的性子最是清高孤傲,不受施舍。”

    帘红知道清瑜说得在理,只得默不作声。清瑜哪里不知道帘红这丫头已经对人家动了心,她虽然不舍得如今已经成为她左膀右臂的帘红嫁人,可是毕竟关系到这小妮子一辈子的幸福,清瑜早有打算。这位韩公子如今还只是个落第秀才,清瑜若善加安排,替帘红寻一个体面的出身,这桩姻缘还有些希望。若等人家来年高中,只怕就会嫌弃帘红是丫头出身了。

    清瑜便对帘红道:“前些天巴州通判的夫人来探望我,我看她是个顶和气的人。你老子娘如今都故去了,司徒府里也没个近亲可以帮你打算。我预备说和说和,将你寄到通判大人名下,虽然他官阶不高,到底算是官宦人家。将来你做亲,也方便得多。”

    帘红听了眼圈一红,喃喃道:“小姐每日为了巴州公务繁忙,还要为奴婢操心这些。奴婢不想离开小姐,这事还是作罢了吧。”

    清瑜正色道:“这话我不爱听,这明明关系到你终生幸福,怎么能说作罢就作罢。你老实说,是不是当日外祖母选你和纱碧来伺候我的时候,吩咐了什么?我知道世家大族的规矩,贴身婢女是要陪嫁的。你是不是也有这个心思?”

    帘红听了脸色立刻转为苍白,立马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跟随公主最久,公主还不知道奴婢的心吗?公主敢爱敢恨,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帘红虽然只是个丫头,但也是公主一手调教的。为人怎会那般猥琐?只是帘红终究也只是个丫头,生死荣辱,全在主子一念之间,不敢有别的奢望。”

    说到最后,帘红便忍不住落下泪来。清瑜叹息道:“平日里你奉我之命独挡一面,也算上得了台面。我当你自信已足,没想到今日一番对谈,你还是这般自卑。你起来,我实话告诉你,你的身契,我早就一把火烧了。你跟我一块儿长大,我当你是亲妹妹一般。现在我的安排,你就踏实接受便是。等我找人问了韩公子的意思,就尽早为你打算。”

    帘红做梦也想不到她那份身契竟然早就被清瑜毁了,一想到从今往后可以挺胸抬头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再也不用心中自苦是个奴才。帘红百感交集,顿时哭成了个泪人。

    清瑜拍拍帘红的肩膀,安慰道:“不许哭了。待会你还要陪我接泽祥他们呢,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我叫人打水进来,帮你梳洗梳洗吧。”

    帘红忙道:“怎么敢劳动公主?我自己去,公主稍坐,奴婢去去就来。”

    清瑜见帘红脸上梨花带雨,但精气神却极好,知道这丫头心结已去。也替她高兴。

    帘红去后,清瑜一人走到窗边,微微叹了一口气。帘红将来会有好归宿,但是纱碧呢?这两年,清瑜拜托了陇南的保靖侯,也给襄阳的周景渊去了信,加上自己组织的商队,多方打听,仍然没有纱碧的下落。清瑜每每思及,都觉得怅然。若是纱碧小小年纪便香消玉殒,清瑜这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就在清瑜愣神的时候,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清瑜这些年来虽然没有花心思练功,但多年的基础还在。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清瑜立即抽身后退,从袖子里抽出随身短剑,轻喝道:“什么人?”

    窗外头来人微微一顿,这才轻声道:“小姐,是我!”

    清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几乎怀疑自己是日思夜想,犯了魔怔。清瑜颤声问道:“你是纱……碧?”

    窗外一个绿衣女子探头进来,露出脸上一对酒窝,不是纱碧又是谁?虽然时隔多年,纱碧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清瑜多年与她朝夕相对,又怎会认错?清瑜立刻惊喜交加的冲到窗前,伸手拉住纱碧,道:“进来说话!你怎么爬窗户进来?”

    纱碧**一伸,轻飘飘的跳进了屋子。浑似一个调皮的邻家小妹。她拉着清瑜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清瑜一番,这才道:“小姐别来无恙?纱碧想死你了!”

    清瑜见纱碧衣衫齐整,耳边腕上都戴了宝石,不像是生活拮据。心中微微放心。她红着眼眶问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捎个信给我?我还担心……”

    纱碧替清瑜拭去泪水,满怀歉意的道:“说来话长。我也是刚刚能随意走动,恰好大师姐要去宋国,我央求她带了我一道南下。这才有机会重回故土。我找人打听才知小姐封了公主,如今在巴州。因担心身份不便,给小姐添麻烦,我潜入巴州两日,也不敢贸然上门。今儿好不容易瞅见这个机会,才唐突的从窗户外头翻进来与小姐相见。”

    清瑜越听越不明白,忙拉纱碧坐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又是师姐又是异国的,把我都听糊涂了。”

    纱碧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向清瑜说起这些年她的经历。原来纱碧被蒙古人掳去了之后,因为投了国师撒难的缘法,被他半路收为徒弟。可是后来贪念难除的撒难折返到巴州抢夺佛宝,便再也没有回去。纱碧却被那帮蒙古人一路带出了关外,交给了撒难三个女弟子。纱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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