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后秦淮河 (第2/3页)
山下怔怔出神。片刻,她脸上渐渐升起淡淡红晕,却不知是被阳光照射,还是因山半腰那片如海的火红枫叶映衬。
良久,静女忽地站起身来,暗道:“今日却是怎地,竟然老是思量该不该杀他?师父待我恩重如山,纵然毫无杀他的道理,我也当遵从。”当下平静心神,回房而去。
行至门外,听得天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说道:“白民,你说师祖会不会惩罚师父?我看师祖脸色不好,很是担心师父。”
白民笑道:“天狐姐姐尽是瞎担心,师祖待师父就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自己只收师父这一个徒弟,却将宗门九十七名弟子归拢在师父名下,显是要将宗主之位传给师父,哪里会舍得惩罚她?我倒是觉得师父此番回来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却似有心事一般。”
静女心中一凛,暗道:“当真是旁观者清,连白民这小丫头都瞧出我有异样,看来确是我的不是。我……以前师父的命令我照作便是,何曾变得如此?既是师父之令,哪里还需要道理?我如此想才是好没道理!”
…………
秦淮河载着勾栏瓦肆的倒影缓缓流入夜色,河畔楼阁亭台鳞次栉比、灯红影黄;河中彩舫画船盘桓如楼,缓来徐往。
河边正停靠着一艘三层画船,红帘褐幕、雕梁画栋;内有丝竹管乐隐隐透出,更有一道婉约的歌声,唱道:“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金陵路,莺哥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
歌声带着幽远的思念和季秋的萧索,吹过秦淮水畔,吹过一道如铁枪般笔挺的身影。那道身影像是被歌声所悲,忽地微微一萎,不再笔挺。
第五安佝身苦笑,扬眉暗道:“谁能比我苦?不是应该有成排成队的妹儿么?不是都应该拿着手绢向我招手么?不是应该抛眉弄眼地叫我上去耍一盘么?人喃?妹子喃?”一时欲哭无泪、苦不堪言。
自入城门后,脑中那些去秦淮河看妹子的呐喊越发强烈,第五安想着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和乾元宗的颜面,咬牙克制下去。
转身去买衣衫,却被告之最快亦需明日未时以后才能取到;去住客栈,又惊悉一贯宝钞竟只能换一百六十文铜钱;再奔马市,却又哪里还寻得见黄安的人影?
其时江浙诸郡多以金银计价,宝钞几近弃用。第五安虽不知此情,但算下来黑马仅卖得五两有余,甚至比普通上马的价银还低,这让他知道自己着了道。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黑下,第五安身心疲惫,脑中那念头便再也克制不住,恍恍惚惚却又兴高采烈地一路问到秦淮河边。
谁知秦淮河还是秦淮河,后世那些关于秦淮河的粉红记忆或者幻想却尽数落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