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雨歇 · 一) (第2/3页)
在身上的夹袍,只穿着里面的单衣,再挽起袖子,进行下一步的诊察。
倒霉蛋儿是个很年轻的人,摸着骨骼约莫二十左右,身量比他矮些,方脸,五官极为俊俏,薄而有力的肌肉在手臂和背上构成流畅的线条,手上全是茧子,肯定练过武;穷文富武么,这人家里大概很有些钱,身上穿着做工精良的团领袍子,料子上织着四合云纹的暗花,腰里勒着银銙革带,革带上还挎着把长刀……反正都是他买不起的东西。
小郎中酸了一下,怀着一种贫穷的心痛,顺着刀口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那件一看就很贵的外袍。
然后看到了里面绸子的贴里和绢制的中衣。
“……”反正都已经破了的对吧,不能穿了的对吧。
那一条刀伤横在倒霉蛋儿的背上,已经不再出血了,只是切面被雨水浸泡得发白。赵寒泾用头道蒸出来的烧锅酒拧了手巾,把对方整个背上都擦了一遍;又吃力地托起腋下,把胸腹也擦了一遍。照比一双肌肉结实到令他羡慕的臂膀,这人胸前的肉着实有点儿发软,但即便是男子,多半也可能有些乳痈的毛病,赵寒泾就没怎么在意,厚厚地往他背上糊了层烧酒调和的金疮药,再用裁好备用的细白棉纱一圈一圈缠了起来。
在这期间,倒霉蛋儿只是在烧酒触碰到伤口的,才抽搐那么两下。赵郎中既有点欣慰,自己能少用些气力——这种练家子要是挣扎起来,他一个郎中可摁不住——可他又愈发的担心:要是到下午还不醒,晚上再发起热来,以自己现在手头上的物资情况来看,真就不如直接把坑挖好。
但他如今都弄完一半了,半途而废也不太好。赵寒泾歇了口气,再倒些烧酒,重新洗一遍手巾,把人翻过来,解开系在前面的袴带,费力地连着里面湿透的中裤小衣一起剥下来……等、等会儿?
赵郎中慌慌张张把对方的裤腰提了回去,然后仍不敢确信,探头又往里瞄了一眼。
妈耶。
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她是个女的???
是个女的!??
正当赵寒泾处于震惊到无法思考的状态中时,咯噔一下,仿佛死尸一般昏迷了许久的人,蓦然睁大了自己双眼。银白的刀光和着赤红的血雾,在她的脑海中穿梭交错,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紧紧裹住了她的手脚、裹住了她的双眼,令她再不得掌控自我。此时,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她终于凭着意志从巨网中挣脱出来时,却发现她的身侧,正站着一个男子。
一个陌生的、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男子。
于是源自习惯的本能先于思维行动,她如同一只猎豹般敏捷地扑上去,扼住了他的颈子。
那男子似乎毫无抵抗之力,连惊呼也没能发得出来,后背便抵到了芦苇和着泥夯成的墙上。他拼命地蹬着腿,试图掰开掐在自己喉咙上的手,然而以他的力气来讲,一切挣扎都是徒然的。那张原本白净的面孔憋成了猪肝色,肺管子里呼啸出尖锐的气流音,颈椎咯吱咯吱地发起了不堪重负的抗议——然而所有的呼救都被扼回到喉咙里,他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