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雨歇 · 二) (第2/3页)
都精心地用小块油布包裹了起来,走亲戚可以带特产的吃食做土仪,但不需要带香烛吧?这种草庐,按照本朝风俗,一般都是结在坟墓附近的。不年不节,你带着香火贡品进山,因为最近是某个人忌日?这屋子的确很久没住过人了,但你的驴喂得很好,一间‘荒废’的屋子,驴棚里备下的草料却并未腐烂——恐怕是有人时常过来检查并更换。”
直到此时,冯烟的面孔上,还保持着一种十分从容而冷淡的礼貌:“我有很多种能让你说实话的办法,但我暂时还不太想对我的救命恩人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了解了么?”
“……”他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发软,不敢不答话,声音都开始打颤,“了、了解了……”
其实,越是嚣张咆哮式的威胁,越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多半色厉内荏,实际上做不得数的;怕就怕这种客客气气,一边用一种和你商量的口吻,一边拿刀逼得你只能乖乖听话。
憋屈得喉头发苦,赵寒泾不禁暗地里埋怨自己这个手贱啊,当时怎么就不能装没看见,低着头赶紧走人呢?
冯烟见他很识时务,便也没继续恐吓他:“你叫什么,家住何处,作甚营生,为何进山。”
“我叫赵寒泾,寒凉的寒,泾江的泾,家里头确实是开医馆的,这个我没骗你……住在青蒿县泽化坊,是因为我爹的忌日快到了,这才进山祭拜的。”赵郎中见对方完全一副审问的架势,不敢再编瞎话,只得老老实实地和盘托出。
“你父亲?”冯烟的眼皮突然一跳。
“嗯,对,他、他过世快一年了。”对方的气息莫名地柔和起来,那种压迫感也收敛了回去,这让小郎中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有些好奇,但他绝不敢细究其中的缘由。
与冯烟这种人接触,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早。
而冯烟又像是拉家常一般,闲闲地问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他不敢不说,怕被打,又不敢瞎说,怕识破了被暴打,只得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雨,夹着几声发闷的雷;风从门外呼呼地透进来,连带着潲雨。赵寒泾只穿了两层单衫,方才又淋过雨,此刻便觉得有些冷。他觑了眼冯烟,似乎是因为失血略多,对方脸色也不甚好看,白里掺满蜡黄,却像是半分都不觉得冷的样子。
支使冯烟去关门,显然自己是没这个胆量的;而自己主动去关门的话,他又不敢挪窝,生怕遭了对方的怀疑,惹得她要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天可见怜,从被她戳穿直到现在,他都没敢挪换个姿势,一条腿折起来压在屁股底下,都快坐麻了。
“那个……”赵郎中不得不鼓起勇气,用一种近似于寒暄的语气试探道,“你有没有觉得,雨下得有点、阿嚏——冷。”他两手捂着脸,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整个人都觉得有点儿不好了。或许以冯烟先前过的那一种富贵日子,很难会见到他这般的人,赵寒泾觉得,她看他的眼神都和方才的有些不一样。
“啊,是有些冷。”冯烟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又瞧了他一眼,总算拢上了令赵郎中无比在意的衣襟儿,起身走到屋子另一头,从落在墙角处的矮柜里面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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