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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山雨歇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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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山雨歇 · 四) (第2/3页)

你上哪儿弄吃的去?”

    冯阿嫣笑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弄不到就宰了你,虽说没几两肉,好歹也能塞牙缝。”

    他到底没好意思说他一个人待在这儿害怕,只好悻悻地松开她袖子:“那,你可得回来啊,早点回来!”

    自己的外袍破了没法儿穿了,冯阿嫣再一次翻了赵寒泾的行李,翻出来件深色儿的长衫,于是套到自己身上,抻着革带往腰里一杀。她身量比赵寒泾矮一截,衣摆直长得拖到地上,原本冯阿嫣想拔出刀来割掉多余的料子;然而一想到这是炕上那位的衣裳,她生怕他又胡思乱想,只好把前襟儿后背的衣料都往革带上头拽,也不顾衣领肥荡荡地直往两边垮,捞起长刀,揭开张在门口的油布,抬脚就往外走。

    她这一套行动颇为迅速,前后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赵寒泾就趴在一边,看她利落地出了门,连个样子都不做一做,心说走就走,我才不怕呢,哼的一声翻过身,把脸冲墙躺着。赵郎中躺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没有月光,风带着寒气穿过周围的树林,穿过那些树叶掉了一半的老枝,吹出绵延不绝的尖啸。

    他听着外面女妖哭嚎似的呜呜声,便有些躺不住了,借着乌云缝儿透出来的一丝月光,爬起来摸索着到茅房去放了个水,竟也没摔到。结果回来一躺下,又开始翻来覆去地烙饼。这时候铜水壶里开始不消停,哐当咣当地响起来,愈发扰得他心烦。

    水怎么还没开。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急速地略进屋中,一只冰凉的手把小郎中的惊呼捂回了嗓子眼里:“嘘,别出声,帮我个忙。”

    这声口,是冯阿嫣?

    还没等赵寒泾反应过来,冯阿嫣一脚踹开炕后被油纸糊牢的木格窗扇,把自己的幞头扯下来丢在窗外,而后悄无声息的跃上了房梁。四、五名男子穿着黑衣短打,明火执仗地冲进这间茅屋,却不见目标,只见炕后的窗户洞开着,风呼呼往里灌;炕上卧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两手撑着坐起身,正一脸惊惧地望着他们。

    领头的男子冲着窗户一点头,立刻有两个人拿着火把出门绕到屋后去检查。小头目看见一旁地上堆着的破袍子,又看见炕上的另一套铺盖,大步走过去,揪着那个年轻人头发,强迫他跪着仰起头,一柄短剑抵上那截细瘦的颈子:“他往哪儿去了,你认识他?”

    “我我我不知道!”可怜赵郎中被吓得不轻,头皮又疼,他本能地去掰对方拿刀的手,竟似铸铁般撼动不得,连手指也被划开了条口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那把短刀往他皮肉里一压,一线细细的血随即流了下来:“不说实话,老子就点了你这破屋子,把你活活烧死在里头。”

    他所没注意的是,赵寒泾偷偷松开被划伤的只手,蘸着手指上流出来的血,就要往墙面上划——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无声的影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直接拧断了一个黑衣人的颈骨,回手一刀斩下另一名歹徒的头颅,再将那两束还未来得及落地的火把踹出屋外。赵郎中眼见得一股温暖的液体从断茬喷出来,手指一僵,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墙面上那团线条诡异的红色轨迹戛然而止,末端歪扭地斜劈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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