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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山雨歇 ·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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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山雨歇 · 十四) (第2/3页)

就得了。”若万一是最后一顿饭,总要给他见点儿荤腥,总不能饿着上路;若万幸不是,那也该好好补养一下,病才好得快。她背对着小赵郎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待转过来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体贴地帮他掖好了被角,“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你安心在屋里躺着,回来咱吃肉。”

    阿嫣倒没诓他,太阳才刚偏到山那头去,他枕头都还没捂热乎呢,她便提回来两只稻鸡,正是头天晚上“苦哇苦哇”叫唤了半宿的那玩意儿。冯阿嫣的厨艺水平,正如她本人所说的,除了放到水里煮,她就只会烤,然而正是这种最简易的烹调方式,恰恰能展现一个人的天赋。

    尽管调味料只有盐和一把野葱,这锅蘑菇鸡汤还是鲜得令赵寒泾咂舌。

    他得想个法子,哄哄阿嫣,最好以后都是她负责烧饭,好彻底和咸鱼腊鱼风干鱼说告辞。

    就是麻烦人家带伤还得出去打猎,他有些心虚。

    吃罢晚饭,他帮她更换了新的绷带和敷料,确认伤口愈合良好,小赵郎中的那点儿心虚才慢慢消散。他手臂上的药是下午才换的,但冯阿嫣仍执意帮他再敷一次药;小郎中拗不过她,只好乖乖伸出手臂,笑她紧张得过了头,殊不知这只是姓冯的为了确认那道烫疤而找的一个借口。

    洗漱完毕,哄小郎中先歇下,冯阿嫣这次只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便熄了油灯。

    泾南山里很静,不是死一般的沉寂,而是那种只闻风林鸟鸣、不问鸡犬人声的幽深。她睡不着,悄悄睁开眼睛,偏过头去看赵寒泾。昨夜一场大雨下的透了,天彻底放晴,月光便澄澈地落进屋子,照亮明晃晃半个屋子,也照亮了他半张面孔。

    小郎中已经睡得很熟了,侧卧着,神情恬淡,应当是没有再做噩梦了。她沉默地伸出手指,想要描过那道明暗分明的界线……待指尖触及泛着温热的皮肤,冯阿嫣忽而醒神——她猝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过于出格,不得不收回手来,干脆翻过身去,背对着人阖上眼,再不敢去看那张同月色一般澄澈的面孔。

    她想,幸好他没醒……

    可惜他没醒。

    一夜无梦,赵郎中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病都好了一大半。奇怪,往常即便是睡得还算舒服,自己也要梦到几段记不甚清的情景,都血赤糊拉的,得躺一会儿才缓过来……而昨晚竟然没做梦?

    他瞄了眼炕桌对面,那姓冯的早就醒了,正在翻看纸页。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坐姿也板板正正的,膝盖上横放着她那把佩刀,倒像是城隍庙里一尊判官像,与阿嫣那种散漫慵懒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寒泾觉得,自己大概清楚答案了:其实是因为冯烟实在太凶了,恶人能辟邪吧。

    而那张黄表纸上,其实只有三个字。冯烟抚摸着刀首上镶嵌的那颗珠子,把“匽鼂玑”这个词儿反复咀嚼,直到赵寒泾怯生生地唤她数遍,才把心思拉回来。

    尽管只留下一个词,没有表态,也不是命令,可冯阿嫣却偏生把最要命的那个难题留给了她。然而就算是冯烟,倘若非要处决这个郎中不可,那她也是会觉得可惜的。冯烟看向赵寒泾,而后者也正望着她,一双眼清澈通透,丝毫不知自己可能马上便要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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