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节 累世的面具 (第2/3页)
其实,我不知道曹歌的所作所为是否掺杂着和奶奶较劲的情绪,哪怕是存在的,我也得以如此多年,一直感激着曹歌对我们母女的用心良苦。
我将身子滑进浴缸,只留脑袋在水面。我试图用水温去温暖我冰冷的躯体,并且浇醒和浸泡我已经腐朽和麻木的大脑,结果却是和曹歌的言语一样,徒劳而已。
当我发现我泡在水里的皮肤已经褶皱时,就好比那沟壑斑驳的幼小心灵,每一道沟沟坎坎儿里都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我披上浴巾一路跑回卧室,一头钻进被窝里。我在床上瑟瑟发抖,这秋冷的我心发慌,一如那楼下激烈讨论的于我去留与否的问题一般,冷到深入骨髓,冷到我紧闭牙关。
我打着冷颤的身体,伴随着窗外那秋风冷色,梧桐树叶飘落的节奏,很是有画面感,就像是气宇轩昂的鼓,在我人生的小道儿上一路高歌!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前满是白墙落寞,那心底无尽的悲凉,从被有意驱赶的话说出口,便从未曾被血液温暖过。
我听见奶奶上楼的声音,在这之前,似乎楼下换了话题。我不知道,奶奶在关上门之后独自一人禅经念佛时,究竟会不会有意揣摩一下楼下这群孩子的意见或者建议,会不会有点儿感悟,哪怕一丁点儿?!这个爱面子胜过一切的老人,在自己独处的空间里,在与自己朝拜的佛祖面前,会不会放下那累世的面具轻松一会儿?
或许,不会。太多的人,虚伪或者假面时间久了,便已经从自己的储藏箱里找不到人皮的那一副了。
我躺在被窝里还算冷静,我清醒的头脑告诉自己,走与不走,都要接受,不是我心态良好,是我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奶奶再没有提起。我悬吊着的心也松散了下来。但是,奶奶似乎在原来的基础上,对我的漠视和无视度更加深了。也是,她现在看我,比父亲看我都觉得碍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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