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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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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第3/3页)

十年的行走江湖经验告诉自己,这里头可能有些问题。但那张广逼得又紧,牙一咬,反正这一次豁出去,能成则成,不成则撤。

    张九纵身一跃,带头闯入抚衙后院,随后数十个手下也手提刚刀,蒙着面一起跃墙而入。

    这批人刚进去不久,衙门口便陆续出来数十个衙役,带头的赫然是杨芳,只见他手一挥,衙差们如饿虎扑食般冲向那些停靠在抚衙外墙边的数十辆运货车,那些车见状都乖乖地抱着头半蹲在地上。

    “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一个衙役问。

    “先收监,而后等许大人发落。”

    外头的事告一段落,而里头的张九也一样陷入许维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张九集合好队伍,来到堆放鸦片的房间,正要破门而入,却见四周突然灯火通明,数十个手执兵刃的衙役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张九这一行人把张九一行人团团包围住,抚衙屋顶上还冒出十来个绿营兵丁手搭强弓瞄准着入侵者。

    看来今日插翅难飞了,没想到打雁打了一辈子,最后反被啄伤了。张九大有感慨,谁能料到这巡抚许维一点都没半分官相,倒是江湖味十足,时常作出惊人之举,自己只能认栽。

    在火光的映射下,神情颇为狰狞的许维身着官服缓步来到张九的跟前,凝视着张九大半响后才装出副惊讶的样子,说道,

    “这不是张大善人府上的管家张九吗?你今晚怎么这么有空带着如此多人到我抚衙中来,究竟所为何事?”

    “落于大人之手,我无话可说,该认我什么罪就定了吧。”张九意兴索然。

    “来人,把张管家给拿下,明日装入囚车全城游街示众三日,以让全城吸食鸦片者戒。”

    此时杨芳从前院进来对许维禀道,

    “大人,抚衙外头也捉了不少张府的人,都是车来运鸦片的。”

    许维没什么表情地指示道,

    “知而不报等同藏匿,一起陪着张大管家去游街。”

    “那之后呢,交还张府?”杨芳问。

    许维哪肯如此就放过张广,嘴角边挤出一丝讥讽之意道,

    “把这十来个车重打一百大板而后放回。”

    杨芳听到要重打一百大板,这心里可言语开了,这哪是惩戒,根本就是在要人命嘛,普通人挨上个三十几板也就半条命没了,这百板子下去,那还了了。

    “大人,这是不是太重了点。”林宾日开口说话了。

    许维知晓杨芳的想法,淡然地解释道,

    “乱世用重典,在洋人企图用鸦片打开我国贸易之门时,老佛爷又不肯严禁鸦片,朝中官员以和为代表,只重眼前小利,收受了洋人的贿赂后多主张松驰之法,高喊着缓禁或解禁,殊不知如若任此发展下去,恐怕地处前沿的福建就将有半数百姓及绿营官兵、乡沦落为烟民,我大清的赋税向谁去收,护卫疆土又靠谁?这时就需用点狠毒的手段杀鸡给猴看,震慑那些百姓及乡,让他们看看吸食鸦片的下场。”

    “其实据我所知,云南历来是种植罂粟的大省,漫山遍野都在种植此物。若能规劝云南巡抚配合,严禁罂粟的种植,必能缓解一番国内高涨的吸食鸦片之风。”林宾日提出自己的观点。

    许维不以为然地说道,

    “宾日兄此等意见偏颇了,治标不治本的。你禁得了云南禁不了洋人,这根源还在洋人那里。

    究其原因还不是洋人见我大清地大物博,起了染指之意。以普通的商品打不开我们的市场,便改用这鸦片,妄想消弱我大清国势,实在是令人可恼又可气。

    为今良策只有一条:一边应请旨饬下沿海各省督抚,令地方官重申禁令,严加晓谕,旧染离俗,咸与维新。如仍蹈前辙,不知悔改,定当按律惩治,绝不宽贷。另一边则需在沿海诸省广为戒备,防止洋船进犯我大清海域。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并不一定能得到朝廷的恩准,但在福建我就必须让鸦片绝禁。若无法做到,那我就有愧这顶官帽。且为民办实事也是我的初衷,这点永远不变。

    鸦片一日在福建不绝,本巡抚大人一日便不回京。过些日子我还要上表奏明福建鸦片泛滥,恳请朝廷再次重申严禁鸦片之举,此方为利国利民之道。”许维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着,语气中绝没有半丝可商量的余地,随之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张广又该如何处置?”林宾日问。毕竟这张广乃福州首富,也是八闽第一富,背后的后台硬得很,有其存在一天,便始终是个肘制。

    许维笑着拍着林宾日的肩说道,

    “宾日兄这就不懂里面的缘由了,我放那张九回张府是别有用心的。”

    “此话怎讲?林宾日不解了,难道那张九也已归顺了许维不成,负有特别使命?

    “我已经派人摸过这张九的底子了。他从前便是个惯匪,杀人如麻。被官府抓捕后由张广搭救出来,便在张广府上当起了管家。按他的脾气,定会把此次羞辱算到那张广头上。最好的结果便是那张九杀了张广,其实不杀也行,我们再补上两下子。”

    情形确如许维所料,张九被放回张府后还不出三日,在一个晚上便向张广下了手,并趁机盗走三万两白银的银票。

    张九并未逍遥法外,在一个月后便落入许维的魔爪之中。可令张九起疑的是,当晚自己并未杀死张广,只把他一只手臂砍断,根本未致命。而在官府的公报中却讲张广被自己一刀先砍断手臂,又被砍掉脑袋,且全家三十余口尽皆死于非命,家中存银一百三十四万两全被洗劫一空,真是轰动一时的灭门惨案。

    张九未能久活于世,在和以军机处的名义派出特使前来福建巡视此案时,却被许维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张九画押后送菜市口问斩顺利结案。

    福建最大的鸦片走私犯张广遭灭顶之灾,而凶手又匆匆过堂后就即刻问斩,明眼人都瞧得出是新任福建巡抚许维使的手段。

    这杀一儆百着实让福建的鸦片走私行为大为改观,再加上许维对所有走私犯一视同仁,绝无徇私袒护之意,隔三岔五就突击检查,并严密防守海岸,沉千寻铁链于海口处,使得洋船走私鸦片入闽之路被断,以致闽省鸦片馆断源,全无生意可做,鸦片贩子们怨声载道,福建鸦片之祸暂时得到缓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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