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杯酒慰世 (第2/3页)
估摸着下一批敌人还有些距离才会赶到,逐安呼了口气,没跑也没躲,直接挨着脚边的尸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长情就抱在怀里不肯撒手,像是支撑着他的,最后一点慰藉。
那是父亲林景芝的遗剑,剑锋里留着母亲忘愁的泪痕,剑光里带着忘忧师傅毫无保留的疼惜,剑穗系住的是他与织梦的情缘,这些,都是他这一生无法割舍的牵挂。
周围静得有些过分,瞧着暖烘烘的残阳并没有什么温度,视线里只有宛若顶着红色露水一样带血的野草在风里参差不齐地飘摇。
周身钝钝发着痛,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但尚且可以忍受,因为远没有失去织梦时那样难过。
虽然能看到满手的血渍,他却看不见自己如何了,只是隐约觉得眼睛口鼻都出了血,视线里的东西总蒙着一层暗红,周围似乎有声音响起,但仔细听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觉得乱哄哄的。
他便只是静静坐着。
这片刻的喘息,算不得惬意,逐安忽然想起,织梦误食那碗毒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也怪难熬的。
他想勾勾唇角,却没什么力气。
阿梦啊……
最是温柔刀,刀刀断人肠。
逐安不敢再深想下去,捕捉到有脚步声逼近,他赶紧截断思绪,咬咬牙重新站了起来,指尖拂过系在剑柄上的碧色剑穗,那是穿过层层杀戮里,最后的温柔。
心里意外十分平静,他再次坚定地握住了手中的长情。
他还能再杀人。
只要这一息尚存……
○
又是一小波匈奴士兵赶到了战场,虽然有预料过战事的惨烈,也难免被这片尸骨成山的修罗场所震惊,他们拿着冰冷的武器,错愕地看着那尸堆里还孤零零站着一个人。
浑身是血,眼神冰冷,宛若杀神,一人一剑,拦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
一种莫名的震慑像是阴云压上他们心头。
诸如,他是谁?是他杀光了所有匈奴士兵吗?很多这样的疑问盘旋在脑海里,喉咙却像被血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只得紧了紧手里的武器,直接冲着逐安袭去。
身体上那些快要结成血痂的血渍再次被鲜血浸湿,只是,这次除了敌军的血,更多的似乎是他自己的血。
视线越发模糊泛红,沉重的喘息里,他看到自己握着剑柄的手在缓缓流血,喉间的甜腥味萦绕不去,他却仍是没有停下挥剑的动作。
一剑又一剑,山河负于肩上,虽过于沉重但心怀敬意,不敢片刻懈怠。
一剑又一剑,斩不断的是过往温柔岁月绵长。
面临敌人的重重包围,逐安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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