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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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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他想帮你 (第2/3页)

渺茫、却终究存在的未来……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酸楚、愧疚、震惊、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恸,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踉跄着上前,伸出手,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缓,仿佛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琉璃。他小心翼翼地扶住霁泠崖单薄而冰冷的肩膀,那触感让他指尖都在发颤。

    千言万语,无数的疑问、斥责、感激、悲愤,在胸腔内疯狂地翻腾、冲撞,寻找着宣泄的出口。然而,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那滔天的情绪巨浪,却只能化作两个沉重得几乎承载不住、仿佛浸透了血泪的字,从他剧烈颤抖的唇间艰难地溢出:

    “谢谢……”

    这两个字,重若山岳,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霁泠崖没有睁眼,长长的睫毛纹丝不动,仿佛已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感知。只是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几不可查地、轻微地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个极其轻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颔首。

    如同秋叶最后的颤动,无声,却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夜色深沉,纵横派客舍内弥漫着难以化开的悲凉。

    在关雎到来之前,洛绝尘已对气息微弱、意识尚存一丝清明的霁泠崖低声嘱咐,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划:“今日之后,你需继续扮演那个魔法士一星的‘废物’,不可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尤其是霁家。待流沙之战彻底结束,你与苍云学院、与霁家彻底了断一切关系后,便自行前往纵横派山门。等我回去,再行正式拜师之礼。”

    霁泠崖闭着眼,极轻地颔首,表示明白。这身“废物”的皮囊,他早已穿了十几年,扮演得炉火纯青,不介意再多穿几日,多演几场戏。而纵横派……这个在云澜国声名不显、甚至有些特立独行的小门派,或许真是他这条被家族抛弃的弃子,在这茫茫世间,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关雎小心翼翼地将昏睡过去的霁泠崖安顿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为他掖好被角,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却苍白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脸,心中五味杂陈,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和胸腔的滞闷,霍然转身,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必须立刻去见那个男人,那个赋予他们生命,却又如此轻易、如此冷酷地舍弃其中之一的男人!他要去问个明白!

    然而,他刚拉开房门,脚步便猛地顿住。

    门外,清冷的月色下,霁无涯不知何时已静立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他身形依旧挺拔如山,面容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唯有一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带着复杂难辨、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正静静地、带着无形威压地望着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般的沉重。

    关雎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他想起泠崖昏迷前那卑微的、近乎哀求的嘱托,想起他提及父亲时,那双眼眸中彻底熄灭的光,和那死寂般的眼神。

    霁无涯的目光越过关雎的肩膀,极其迅速地扫了一眼屋内床榻上那道模糊蜷缩、了无生气的身影,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那蹙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他看向关雎,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波澜,却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他胡闹,你便由着他?”

    关雎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肉,带来细微的刺痛感,但他却浑然不觉。

    霁无涯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继续用那种带着世家家主特有的、近乎冷酷的权衡语调说道:“你的天赋,流落在外是暴殄天物,是巨大的浪费。霁家需要你这样的继承人,来光耀门楣,支撑家族未来的辉煌。同样,你也需要霁家庞大的资源和势力,作为你登临绝顶的阶梯。认祖归宗,回归家族,过往一切,你母亲的事,你流落在外的这些年,我都可以不再追究,一笔勾销。至于他……”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随意地瞥向屋内,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弃与彻底的决绝:“既已选择自毁前程,彻底沦为废人,便安心去南煌做个富家翁,平淡此生,于他,于霁家,都是最好、也是最体面的结局。”他特意加重了“体面”二字,仿佛这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说罢,他不等关雎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微微侧头,对身后阴影中如同鬼魅般侍立的两名心腹护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去,把少爷接回去,‘好生照料’。”那“好生照料”四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充满了监控与软禁的意味。

    那两名气息沉稳内敛、眼神锐利如鹰的护卫立刻躬身应命:“是,家主!”随即,他们身形一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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