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曾许不负莺花愿 1 (第2/3页)
就没有看淡过。他对于权力地位的无念无求,很大程度上也带来了贪生怕死的特质:我这都放弃了,你却还要叫我死?
然而这世上的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呢。博弈时的放弃,四舍五入也等于放弃了一切,变作任人宰割的鱼肉了。一点的泄气,就是全盘皆输的前兆。
真的放弃了一切的话,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哦。
吴刀和吴钩仍在苦苦抵抗。
如果说一个人的武器用得好,可以称之为“行云流水”的话,那么判官就是“一潭死水”。
是黑暗的一个水潭,无声无息,不吭不响,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未知,是失了活的,可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里面猝不及防地窜出一头巨鳄。
两支判官笔在之前浸透了鲜红墨水,沉重的,淋漓的,点点滴滴惨惨戚戚,点,撇,捺——都是自恐怖的寂静之中扬起的水花,是巨浪,是漩涡,是破了破绽,挡无可挡的致命一击,是无力抵抗的死亡。
是他将人的名字写在生死簿上,将人的灵魂揪住了往外一拽;是从阴曹地府来的,奔着一颗人头来的无可商量的怪物。
与吴剑比起来,吴刀更冷静、更精神集中,面对判官的攻势,坚持的时间也更久些。
判官一人两支笔,对阵两人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更凌厉、更凶狠,更叫他们难以招架——毕竟刚才是同时对阵三人而不落下风!
伙伴既已死亡,判官势头更甚,吴刀就一刻也不敢松懈,然而刚才勉强的能够互相抵抗,已渐渐变成了只守而不能攻,愈发地吃力。
判官笔沉重尖锐,金属的尖嚎敲击他的骨头,叮叮当当砸得他眼冒金星。
他握着刀的虎口开始出血。他的痛感已不敏锐,眼皮愈来愈沉,这时候他意识到对方的恐怖:他不是在逼迫他放弃抵抗,而是在引诱他走神: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神出鬼没,叫人毫无防备,提心吊胆,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疲惫;他知道唯一能够扭转这一种趋势的方式,那就是——
他惨笑着回过头看着赵佶:“小王爷,你可真是要害死我们了。我们没有办法比他强哪怕一点点,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就有扳回一局的希望。可是现在,根本就做不到啊。”
赵佶的表情却是风轻云淡,语气更是冷得像是云朵内的水滴,温和而冰冷。
他道:“可是三个人的时候就打不过啊。是不是这样,判官?”
判官咧嘴笑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果然会推心置腹地说些真心话吧。小王爷,你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吗?担心我会在待会杀掉刘大人之后,也不放过你?”
赵佶道:“要是照这么想的话,我可能是真的会害怕呢。”
“小王爷,你是要倒戈吗——啊!”吴刀只来得及说了半句话,惊觉自己露了破绽,在他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时,判官笔昂起头来,改劈为刺,冲着他的咽喉直扎过来,他闪避不及,闹钟浮现伙伴死前惨状,不禁失声惊呼;尽管那很短促,却也足够羞辱了,引得判官也不禁笑出声来:“你可真是胆小如鼠呢,临死前这样的窝囊!”
吴刀似是一下子被激怒似的,嘴硬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倒是直接杀了我啊!”
赵佶道:“别被他影响了。”
吴刀一下子怼回来:“我凭什么听你的?”
赵佶一见无可挽回,只好苦笑道:“啊……那就不听了吧。”
他转过头去想避开接下来这一幕,却也没听见刚才那样皮开肉绽的声音,倒是刘安世发出了一声短促而疑惑的“咦”。于是赵佶回头,判官和吴刀相互之间僵持着不动,在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那么久。而在他看到这个场面的一瞬间,它就骤然改变了:不是判官出手,而是一旁的吴钩趁着两人势均力敌的唯一当口,用钩往这里一抓,哐的一下勾住一支判官笔!
“嗯?”判官略一吃惊,“我光顾着笑他,都忘记你这个家伙了呢。”他试图抽回判官笔却未果,道,“挺厉害啊,看得出来,你想救他的决心很大呢。”
吴钩道:“别杀他,我做你的对手!”
这时候,吴刀却一声怒吼:“蠢货,笨蛋,杀千刀的!”他当家奴几十年,几乎忘记重话要怎么说,想到什么就骂什么,气得几乎落泪,“你的钩子是用来杀人的还是拨弦的?别管我!直接杀了他,别救我啊,让我死就好了,我已经输了,打败了他也会自杀啊,不趁现在杀他,不光是我,你也活不成,老爷也要惨遭毒手!”
吴钩道:“要死也是我去死,你处理事情最果决。我控制住他了——”钩子勾住判官笔,由上往下从第一支到了第二支,笔尖对着吴钩,一前一后一横一竖,角度卡得极佳,判官却无法移动任何一支笔一分一毫。
判官笑道:“厉害啊,要是我刚才就下手,岂不是错过了这许多的新鲜东西?还好还好,让我见识到了你的能力。那么,我也让你看看我的新把戏吧。”
“快啊!”吴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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