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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焕烂一庭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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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回 焕烂一庭中 1 (第2/3页)

是迫不及待的,是竭力要往外冲的,每一滴血都比伤口更大,争先恐后地往外突,汹涌而猛烈。

    天啊,她一直在流血。她流了这么多血。她就快要死了。

    陆时萩平时也尽量避免让自己受伤。武功高强的人,很少会受伤,要受伤了大多数已经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因此陆时萩全身上下能够止血的药,就只有一小瓶金疮药了。

    金疮药应该非常有效。金疮药是先将松香、猪油、黄蜡三种药材熬至融化,滤去渣滓以后等它冷却,再加入研磨得极细的麝香、樟脑、儿茶、血竭、冰片,搅匀后以瓷器收贮。用了以后,但凡利器所伤或是跌跤摔上,只要往上一敷,立刻止血止痛,也不会有伤口感染之虞。

    陆时萩立刻拿了药出来,准备敷在她身上。他很久没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感觉,许是小心翼翼惯了,从来做事都是完美的,因此突然之间的失误让他突然紧张起来——不会的,不该有这样毫无准备的事情出现的。她按住她冰凉柔滑的腰际,对准那继续流血的伤口——他手一抖,半瓶药粉洒出来,覆盖在上面。

    这一洒,陆时萩浑身一颤,冷静了许多。会不会太多了?他盯着伤口,似乎隐隐约约地继续会渗出血。然而毕竟是金疮药,那血色是淡淡的,到了粉末边缘的一刹那,终于是停了下来——陆时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冷汗直流,似是血一般地止不住。

    被他杀死的人不计其数,各式各样的死法都有,对于怎样的情景都不为所动,因为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这意料之外的事,实在是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是失败的滋味太恐怖了,他不知自己是在担心王初梨的安危,还是害怕申王殿下勃然大怒,还是关心自己的性命。

    王初梨现在的情况,是非得叫大夫来瞧一瞧不可了。光是止住了她的血,只不过是让她死得慢些,毕竟失了这样多的血,是必死无疑的。

    他不能让王初梨继续待在这里。他必须把她送出去,在申王殿下回来之后,在王烈枫找不到妹妹而来到这里之前——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王初梨身上,以让血迹看起来不那么明显;然后他抱起她,听到血滴到地上的啪嗒一声。他朝内呼吸着,走到地牢的边缘,膝盖抬起,轻点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机关,自遥远处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等到门打开时,反而是轻快的一声:咔嚓。

    怀抱之中的王初梨似乎略微动了一动,又或者是外面的光的刺激,或者,是一阵微凉的风拂过她的发丝。

    陆时萩想,是许久未见的光明了呢,只是他见得太早了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报应。

    按照申王殿下的意思,此刻他应该出了地牢,在客厅外就位。王烈枫应该很快就会到这里,到时候申王殿下的安危还得由他负责,尽管申王殿下对于别人来说,本身就是非常棘手的,然而如果要制服王烈枫,那还得由他插手才能勉强成功。这是他事先的判断。

    可是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他手上的王初梨亟需治疗,他不得不出一趟门,只盼望着时间过得慢些,申王殿下回来得晚一些。可是晚的话,能有多晚呢?他说不上来。

    然而当他走在过道上,即将抵达出口的时候,听见了赵佖的声音——

    “王大将军,最近过得好吗?汴京的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您吃得可还算习惯?——开玩笑的,王大将军,我可真是感觉我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陆时萩浑身一凉。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他惊得汗湿重衣。

    今天真是陆时萩人生最挫败的一天了。

    “怎么了,王大将军?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王烈枫警觉地抬头,似乎刚从一个噩梦里惊醒。这个感觉折磨了他一天,浑浑噩噩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伴随着轻微的头痛和恶心,叫他心惊胆战的——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除非是关于妹妹。初梨怎么样了?只要至今没有看见她,王烈枫的糟糕预感就不会停止。

    赵佖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笑着问他可还好。身边的侍女笑眯眯地走过去,凑到王烈枫身边,馥郁软糯的香气迫近了,王烈枫冷汗涔涔地反应过来,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并且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咳嗽了一声,“只是天冷了些。”

    赵佖抬起眉毛笑道:“冷?我府上四季如春,这一点王大将军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就突然觉得冷了呢?”“是不是离了我太久,被汴京的野风吹得傻了,又来了我这宅子里绕了半天,所以感觉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呢?”

    侍女坐到赵佖腿上,赵佖抚摸着她柔滑的发丝和脊背,手一路往下延伸,侍女化作一滩水,整个正面的身子软软地滩在他身上,是温热的一股泉水。

    赵佖的庄园确实布局异常错综而幽深,有着数不清的门和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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